一旁的萧慕止靠着墙壁，侧头看着她，“林氏判决下来了，死刑，年后问斩。”

太过绝望了，绝望到麻木，试与不试，对她来说，并没有区别，所以她选择了相信赵书晴。

趁着沈策州被凌华霜绊住脚时，赵书晴出了晋安侯府来到京城偏僻小巷，用口哨与萧慕止见面。

沈策州不想去理会沈老夫人此刻的疯言疯语：“娘，您好生修养，把身体养好了，再过四天便是儿子成亲的大喜之日，您能不能消停点！”

沈策州满心烦躁地从长鹤院出来，刚走到回廊拐角处，冷不丁被凌华霜堵住了去路。

凌华霜走上前一步，用通知口吻跟他说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我拔了一名丫鬟的舌头，她嘴巴不干净。”

牢房前，摇曳的火把散发着微弱光芒，只能勉强照亮牢房的一半。另一半则被无尽的昏暗所笼罩，潮湿的气息在其间肆意弥漫。

朱骜一事，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萧慕止的帮忙，她拿出一幅‘丹青’递给萧慕止。

沈老夫人指着门口，发疯一样怒吼：“都是你那好媳妇，都是她的错！休了她！休了她！”

这是林氏的闺名，自她嫁入朱家后，便再无人提及。人人皆道她嫁得风光无限，可个中苦楚唯有她自己知晓。

“林春晓……”赵书晴把声音放得极低，可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牢房中，却依旧显得格外突兀，让角落的人儿微微颤抖一下。

在朱家，她不过是任人摆弄的玩物，尊严被肆意践踏，自我与自由皆成奢望，打骂如同家常便饭，这便是她林春晓如坠深渊的人生。

张嬷嬷嚎啕大哭：“老夫人，表少爷，表少爷那东西没了。”

尽管她还有呼吸，可那全身上下散发出死一般的气息，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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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忙上前扶起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原本还有点恍惚的神智，忽然间想起什么，猛地抓住张嬷嬷，她手指用力：“骜儿，我的骜儿……”

不一会儿，沈策州闻声赶来，神色匆匆，眼底都是担忧：“母亲，您身体如何？”

沈策州眉头瞬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诧异，冷冷地盯着凌华霜，质问道：“你怎能如此鲁莽行事！”

她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当时在晋安侯府，利用她对朱家的怨恨，诱导她做出一些举动。

刑部大牢也没有比京兆府牢狱好到哪里去，昏暗的走道，一样的潮湿与发霉的气味交缠，走到林氏牢房前……

这次萧慕止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过来。

尽管她明白自己被当作棋子，但在那暗无天日的绝境中，赵书晴的出现，哪怕带着利用的目的，却也如同一束微弱的光，成为她在这黑暗世界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沈策州根本不想再提朱骜的事情，他冷下脸来：“娘，我们对朱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能为了朱家搭上我们晋安侯府！朱骜的事情，你以后不用再管！”

就在赵书晴与凌华霜暗自较劲之时，长鹤院里，沈老夫人悠悠转醒。

沈老夫人喘着粗气，一双老眸死死瞪着沈策州：“你说，骜儿是不是……”

我要见他

她知道林氏落得如此下场，并非是她的错，可是，赵书晴还是不忍，她知道自己救不了林氏，见见面，问问她有什么心愿未完，只要她能做到，一定竭尽所能。

好在一旁大夫还未离开，急忙上前施针稳住沈老夫人病情，沈老夫人紧紧抓住张嬷嬷的手臂，指节发白，那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如今听闻这般噩耗，只觉得天旋地转：“去，去把策州给我叫来！叫来！”

赵书晴心微微发紧，她抿紧唇：“我想见她一面。”

角落里，林氏如一只受伤后蜷缩的困兽，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她双眼空洞无神，对牢房外的一切仿若置身事外，毫不关心。

说完不等沈老夫人的反应，起身离开对着下人和大夫道：“好生照顾沈老夫人。”

这一次萧慕止倒是没有提出什么交换条件，点头应允了。

沈老夫人闻言如遭雷击，心中如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接连打击，让她身体一晃，差点又要晕过去。

两人面带微笑，仿佛已经放下刚才的隔阂，可也只有这两人心里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表面假象，宛如那窗户纸，一通就破了。

赵书晴也不愿打破现阶段的合作：“你也放心，我会盯牢她，毕竟，我也不希望我二哥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