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发梦蜉蝣 第76节(2/3)111  发梦蜉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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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褪,应该也不会消褪了。

最近林父给林晋慈打过电话。

过了很久,她才有动作,与平常的林晋慈并没有任何区别,从弱小的蒙昧里清醒过来的动静近乎无声。

姑妈家

这是念初一的时候,在家里不小心烫到的。

几个月后,林晋慈站在鱼缸前,忽然觉得林父跟这鱼缸没两样,而林晋慈就是他领域内一只“不用费心去养”的鱼,他大概也要评价自己“功能完善”,照顾妻子情绪的好丈夫做了,诲人不倦的好父亲也尽力去当。

声线平淡得几乎没有起伏,低低的,空空的。

元旦前,鱼缸里的鱼又死了一条。

这台有自动净水功能的鱼缸是林父八月送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再也不会跟家长求助的孩子。

戴好表,她举起手腕定定地看。

她将自己原来的手表摘下,细看手腕内侧的一处烫伤印,已经自愈平整,只有肌肤下还残留着浅褐色的印记。

高中把她丢去陌生的学校寄宿,丢去姑妈家,是这样;大学断她生活费,不许她去国外留学,也是这样。

林晋慈说自己工作忙,言下之意是没工夫悉心照料这些鱼。

林晋慈了解也配合,会收钱,也会说谢谢。

虽然没有情绪,但绝不是敷衍,是一种抽离的、不加思考的、下意识的声音。

因她站在熄火的灶具边,握着像被火燎一样的手腕,神经被痛感占据,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呼叫意识。

至于“鱼”为什么最后还是死了,那不关他的事。

消耗自己,如果哪天方便,就顺带碾死一只臭虫,但不要耽误她往前走。

林晋慈说喜欢。

傅易沛恰在这时打来电话,问她:“手表喜欢吗?”

细论起来,她爸比她妈更爱惜名声,毕竟是事业有成名声在外的大律师,永远高高挂起,只把自己放在正确的地方,偶尔想起来,就讲些毫无作用的大道理和不痛不痒的安慰。

林晋慈没有接,看着它自动挂断,等忙完手头的事情,编辑一条信息,问有什么事,我在忙。

她去电脑上搜索了烫伤处理办法,持续不断的凉水哗哗冲在手腕,她想,自己以后要有用一点,这样她就可以自己处理所有问题。

他旁观着并默许一切发生,又在事后大开钱包作为补偿,好像父女关系真是一笔账,他从不在乎林晋慈的人生已经有了多少损缺,偶尔想起,出一笔钱,就算平了。

忽而她想到傅易沛,想把整颗心都交给他填满。

温迪拿上图纸出去了,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林晋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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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晋慈拿起傅易沛差人送来的女士手表,他一贯品味好,选的手表也漂亮,并且是林晋慈一向偏爱的宽表带、线条简约的款式。

甚至没有人知道她被烫到。

傅易沛正想说有点敷衍,就听见她继续用这样的声音说:“真的很喜欢你。”

两头做着好人,不沾一点脏水,一副无可指摘为她们母女关系操碎心的样子,实际林晋慈能想起来他做过的事,只有掏钱大方,要林晋慈多体谅。

好像一颗没有生命体征的卫星,脱轨避开了小碎石带,侥幸获得安全,保持完整,却陷入空寂的孤独。

那天林父衣着考究,面容清雅,瞧着不像咄咄逼人的大状,倒似循循善诱的良师。他推推眼镜,自信地告诉林晋慈,鱼不用费心去养——这鱼缸的功能完善,循环水泵会将底部沉积的灰污过滤清除,即使是一潭死水也能养活鱼,轻松省力。

是家政来打扫时细心发现并告知,林晋慈从工具柜里拿出网勺将小鱼捞出,用纸巾包裹,丢进垃圾袋里,回到鱼缸前,看着不剩半数也没精打采的几条彩色小鱼。

可能是刚刚温迪提起丁琴,也可能是她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因为习惯性阻止负面情绪入侵,她觉得此刻心里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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