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又看了眼这转学生。

漂亮是漂亮，就是瞧着不高兴似的，表情太冷。

老师温和看着她，明厘回以坦然自若的笑容。

谁突然转学能高兴？

一副“看吧，我早说了她是这德行”的表情。

明厘秉持着“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的原则，听到什么，回答什么。

“是的，老师。”

那句劝她去班里自习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李主任皱眉，不满地啧了一声，和旁边的女老师互看一眼。

“那什么，你俩聊着，我得开会去了。”主任看了眼手机，也没管她，匆匆就走了。

也只有笨重的书包才勉强压住她脸上的傲气。

一直沉默的女老师打了个圆场，温柔地对明厘说：“如果家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不要迟到就好了。”

她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一个人站在那里，眉眼冷清，齐肩短发垂下，没有刘海，所以显得生人勿近。

接下来，只需要做个不惹事的透明关系户，收起锋芒，收起骄傲，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地度过高中三年就够了。

“哦，那行，明天算是正式开学，今天也有不少同学过来上自习，一班学习比较自觉，基本上都来了吧？明厘啊，高一时间紧迫，那你就……”

顺便看了眼男主任的头顶。

主任边走指着女老师介绍，“这是你班主任巫老师，以后你就是一班的一份子了，今天把你叫过来呢，是登记一下学籍信息，校服和资料书什么的都领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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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厘说。

两人谈话结束，脚步声渐近，明厘扭过头，靠墙站好。

任的话通通落入她耳中。

“李老师好。”她恭恭敬敬地说。

直截了当，反倒是明厘被噎了下，尴尬地笑了笑。

巫老师没有过多反应。

她还年轻，不能秃。

“作为班主任，每个同学的情况我事先也有了解，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总之一班的每位同学都很优秀，相信你也一样，对吗？”

“走后门”这种话居然能拿到明面上说，明厘看了眼面前的女老师。

这位巫老师比她想象的更瘦。

想太多容易钻牛角尖，钻牛角尖晚上会睡不着，睡不着会脱发。

反正她是一秒也装不下去，想的什么全写在脸上。

小学生都听得出来她有潜台词，但明厘不想深究。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又接连几天下雨，她心底埋藏的陈旧情绪早已生出一层薄薄霉菌，细密绒毛附在表层，谢绝任何人靠近。

“老师再见。”

“一中的情况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她淡淡地说，“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优秀学生和走后门的学生。”

……

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老师率先出来，应该就是那位年级主任了。头顶幅员辽阔，光滑程度能开一家溜冰场。

明厘又忍不住看了眼他头顶。

走廊上只剩下两个人。

“明厘对吧？来来来，欢迎你加入我们一中这个大家庭啊，”李主任面容和善，笑得像一尊弥勒佛，要不是亲耳听到，还以为刚才说她叛逆不好管是被夺舍了。

从门缝里瞧着，主任旁站了个女老师，长头发，背影瘦弱，声音小到听不清，只对着主任频频点头。

主任走远后，巫老师先是笑了下，转头问：“刚才办公室里……你都听到了吧？”

“已经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