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后，方知何为相思意。

二人如有心有灵犀，如此对视片刻，又想到这一场莫名的婚礼，忽然，再也忍不住，一齐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两人便搂作了一处，他低道：“上回的破镜没扔呢。这趟回去，我立刻叫人将它修好，往后就摆在咱们屋中，往后我用它早晚帮你梳头画妆，好不好？”

没有得到她立即的应答，他霸道地催了一声，不想依旧未能得他预想中的答复。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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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吟吟看着她，顺势将她手中之镜取走，轻轻扣回在了案上，低低道了声“是”，随即俯面向她，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此际仍是想不通，那个天王为何一意孤行，坚持行这在他眼里极为荒唐的举动，但她知道。

此一刻，人世万般的愁苦，他少时便曾立的戡乱建功的雄心，仿佛全部离他而去了。他生出一种自此以后她将完全属于他的盈实之感。

接到瑟瑟消息上路之后，她便无暇再多想什么了。然而在此之前，他那样离去之后，她表面看去如常，内心却陷入极大的仿徨。再次相见，她心中更是不安，不知应当如何自处，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

“快说！”

“你怕甚事？”

李霓裳方才确实是因眼前这面镜子，联想到上回那面曾被他砍斫为两半的日光镜。

她慢慢睁目，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正一眨不眨在望着她的俊目。

“很是想你。”她应道。

这个好起来要人命，恼起来，也真的令她胆战惶恐，度日如年的裴家郎啊！

见日之光，相思勿忘。

哪怕是直到此刻，知姑母态度已是大变，她依旧还是不敢相信，上天竟肯厚待于她，她真的可以如此幸运，从今往后，能够摆脱她那与生俱来的身份的禁锢。

他持住她的下巴，将她脸轻轻转了回来，令她重又向着自己，端详她闭目微微颤动的一双长睫。

怒气冲冲拔剑斫镜的一幕，自然便只剩下唯一一种感觉。

来自她口脂的香甜慢慢濡浸在了他的唇舌之间。他深深地陶醉在了其中。

她的反应令他感到无比的愉悦。

她环顾着天王为她二人特意布置的这间华屋。

“你怎么了？”问罢，见她依旧闭目不言，他思索自己方才是否哪里说错了话，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她喜欢镜后的铭文。

何等美好的八个字，总觉它若就那样遭弃，未免总是一个遗憾。

又将她抱到榻上，压在身下，他一边不断啄吻着她绯红的面靥，一边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想我吗？”

在他的眉眼里因她这应答而开始隐露笑意之时，她又接道：“但是，我也很是害怕。”

然而李霓裳却不同，阴影依旧难消。

但这并不够。

在他不解的疑问声

他这一句或是想要求证更多爱意的无心之问，忽然勾出李霓裳暗藏的一点心事。

平心而论，这个夜晚很是美好，原本似乎不是一个适合说这话的机会。她本也没打算提及。然而……

万幸，他看去已是彻底从离去前的那一夜里脱离出来，完全不再记得，他曾经有过如何的愤怒。

“我也想你。”

她反而不再笑了，微微偏头，将面半藏在了他的肩下。

她却未料那镜仍在，仰面望他，目露惊喜之色。

“罢了。你不想我无妨。我想你，也是一样的。”他开始哄她，却不知自己此刻的做小伏低，反而惹得李霓裳倍加柔肠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