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裴世瑜静静听着阿嫂的步音出屋远去,继续闭目了片刻,慢慢地睁开一双依旧发红的眼睛,在屋中婢女惊喜的呼声之中,翻身下地,晃了一晃,站住了脚。
“虎瞳!”
他走到弟弟身旁, 伸手握住他臂,待将他从地上扶起,不料他的双膝却似在地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那二人都低着头,神情懊悔而沮丧。
“阿兄,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除去公主改变主意决定跟随她姑母走这件事外, 侯雷着重也提及少主与天王的关系, 说天王特意为少主与公主再次操办婚礼,还与他一道在太华西峰上喝酒。
不止裴忠恕与韩枯松慌忙下跪,就连白氏,此刻也被丈夫怒气吓到,定了定神,微微咳了一声,急忙走了进去,将阿弟方才体温终于转凉的事说了一下。
裴世瑛忍无可忍,面露怒容,倏然从座上站起身。
“二叔,大师父,你们回吧!也不必再来了,回去安心等待就是!虎瞳有我与他阿嫂看着,一有消息,自然会叫你们知道的!”
她一时不便入内,悄然停在堂外等候。
裴忠恕捏了捏手掌。
“二弟!”
入内,却不见了人。床榻上空荡荡的。
她听见丈夫沉声说道。
他疾步登上坎阶,一步便迈入门槛,唤了一声。
“你刚醒来, 怎不声不响来了这里!快随我回!你需要休息!”
裴世瑛一言不发,沉面丢下还跪在地上的两人,匆匆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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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明灯发出的昏暗灯影里,门后模模糊糊显出一道背影,那影僵直地跪在供龛之前, 远远望去, 好似一根木头桩子。
婢女说,二郎君方才醒了,人去了祖堂。
白氏转到前堂,远远地,见丈夫坐在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族叔和韩枯松。
韩枯松跟着说道。
白氏向讪讪转向自己行礼的二人点了点头,请二人起来,照君侯所言,先放心回去,又安抚一番,答应会将和阿弟有关的消息随时派人告知他们。待二人离去,急忙追上丈夫,回到屋中。
“我愿同去,亦可立军令状!”
“一个字也不要落。”
“我知这回我是说错了些话。我这就领兵南下,若不攻破宇文老巢,杀死宇文,我便不活着回来了!”
裴世瑛欲加大力道将人强行拉起, 见他缓缓将脸转向自己。
他也不知为何,那日在他找到少主告知天王可能要对
周围漆黑一片, 只祖堂内的龛台之上燃着一盏长明油灯。
弟弟生病的时候,侯雷才赶到家。
气氛极是凝重。
“你二人一位是我族叔,一位是我世叔,我本当以尊长之礼敬待。但日后,关于宇文之事,无论是公是私,谁敢再有任何妄言或是冒动,休怪我裴世瑛不讲情面!”
裴世瑜凝视着他, 逐字逐句地说道。
“放肆!”
在侯雷等人的眼里,宇文纵百般笼络少主, 他的手段也已见效, 少主与那宇文纵的关系看着已是缓和不少。
裴世瑛不禁一怔。
甚至,用侯雷的原话来说,他二人脾性看去颇为投缘, 不但放下先前敌对的立场,甚至,不过短短的一段时日,看去几乎已是如同莫逆之交。
裴世瑛奔到祖堂之外,入目所见,叫他越发担心起来。
人人焦头烂额,她不愿再生别事,立刻亲自过去,想将阿弟病情已是有所缓解的消息立刻告诉丈夫,好安抚他的情绪。
他与妻子早将此行出去后发生的全部事情都已彻底盘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