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之能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四门也不可能明目张胆跟高高在上的皇权对着来，他当知道其中利弊。

尤其是陈年烈酒，甚至曾经兴致勃勃自己酿酒，不过因为工序复杂没成功，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人告诉她答案，也没人说顾崇之的手臂到底有没有治，严不严重。

姜藏月抬眸，忽而就听见了顾崇之挑眉而笑的声音。

姜藏月看向他。

若是顾崇之的两条手臂都断了再接不上呢？

姜藏月攥紧药膏不发一言。

顾崇之在这耀眼天光里回首，上挑的眼角带着笑，他艰难往前走着一边说：“彼此彼此。”

止小儿夜啼？

四门内接任务的人依旧人来人往，顾崇之让她进来之后，自己盘腿坐在榻上喝着酒，烈酒浓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屋内。

她只知道近半年的时间内服外敷的药没有停过。

放，天光混着银光，竟是耀眼又炫目，姜藏月这一瞬才觉得自己活着。

她想着早些还清这人的银钱，脱离四门，毕竟自己未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

纪鸿羽、廷尉府、沈氏从来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门却自己开了。

听闻那祛疤药是专供皇族使用，里面添加了无数种珍贵药材。顾崇之让人送来的这祛疤药纯白如净，细闻似有春日梨花恬淡的香气。

他摩挲着酒杯：“密信案已过，青衣弯刀的名声只怕能止小儿夜啼。”

姜藏月眼眸微动。

崖底寒风凛冽，半个时辰后终于遇上接应的人。

“做什么这般瞧着我，我这样的，是有些招人？”

“还有三个任务。”顾崇之看了她片刻。

姜藏月道：“折子给我。”

姜藏月坐在他对面，道：“大夫说不宜饮酒。”

开门带起的风声将院中红叶吹得飒飒作响，于琥珀的暮色中将红叶晕染作霜，暮暮云垂，山水氤氲，远黛千里。

很明显，顾崇之这张嘴又开始阴阳怪气在挖苦她，但没什么恶意。

姜藏月见他这副模样，只道：“这次追杀的人一个不留，没有活口。”

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了下来，除了雨声安静得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似连飞鸟都从不曾经过。

每个从顾崇之屋中出来的大夫都眉头紧皱。

她不自觉再次看向顾崇之的手臂，伤得很严重，道：“回去找人医治。”

闻言，顾崇之挑了挑眉。

姜藏月会记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伤。

他总是极爱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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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进入汴京，从进入的那一天开始，一个也逃不了。

“几个老头儿说的话就这么容易信？”顾崇之嗤笑一声，持了杯饮酒，言中之意便是在深山他说的话她从不信。

“做什么这般瞧着我，我这样的，是有些招人？”

顾崇之听是听见了，但恐怕也不会乖顺的照做。

姜藏月顿了顿。

不想在四门待着？顶着老子的名声谁敢欺了四门的人。”

雨丝打湿了窗前的桌案，连带着风声里都有潮湿的水汽，氤氲缠人得紧。

“急什么。”顾崇之面色不虞，慢悠悠开口：“就这么

姜藏月手臂的伤好险没有伤到手筋，可她仍旧不知道顾崇之屋中的情况。

父亲不是这样教她的。

“那正好。”姜藏月说：“门主还有其他麻烦的任务都可以给我。”

清亮的酒水从壶中倒出，屋中一时寂静。

纸火

即便这样的情况下，给她治疗手臂上的药物都是最好的，甚至还有万金难求的祛疤药。

寒风从门缝里溜入，也让姜藏月回过神来。

她曾经想过借四门的势去为家人复仇，可后来又想自己的事为何要将旁人牵扯其中。

欠了人的就要还，顾崇之断了两条胳膊治了半年，这份恩情她同样记在心里。

那祛疤药她没有用。

翌日傍晚，她去了顾崇之屋前，抬手叩门的指尖犹豫了半晌没叩下去。

待回了四门后来了不下四五波大夫。

长安候府的事拖了这么多年，拖得越久，证据越难找。

姜藏月只觉得他奇怪。

良久以后，她淡淡开口：“我还有自己的事情。”

姜藏月想着大夫说过的话，这两条胳膊能治好不容易，酒喝多了伤身，至少半年不能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