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霄尾调略弯：“知道你要来，所以早早备着。”

夜色更深，有点风，月光照着软软水波，红墙碧瓦也只剩淡淡的影子。

他不会打扰她的兴致。

姜藏月视线扫向他缠着纱布的胳膊。

薛是非：“闭嘴！”

待擦干了身上湿气，这才进了安乐殿，殿中纪晏霄刚放下茶盏，抬眼。

庭芜拖着薛是非就往外走，除了支取的银两，庭芜又找薛是非借了一些，正好又多买上一套宅子。

胳膊再一次夹豆腐时，纪晏霄显得有些轻微的停滞感，伤口不像是不严重的样子。

“我有个朋友，因为想占便宜最后吃多撑死了。”薛是非皮笑肉不笑。

“薛兄弟，我年纪比你小，还在长身体，说好了你请客那我多吃点。”庭芜厚着脸皮坐下就大声招呼店家：“三碗馄饨！”

“是吗？我没听说过，真是太可惜了。”庭芜点点头，毫不在意吃馄饨，他又道：“我还有个事儿，你和姜姑娘是不是老早就认识了？”

但凡与当年相关的人和事，她的确一个都不会放过，纪晏霄开了这个头，也没什么区别。

庭芜：“我刚刚看到姜姑娘去找殿下了。”

薛是非：他估计是鬼迷心窍才会借钱给这玩意儿，借给孔青都比他靠谱。

“办好了？”纪晏霄问。

庭芜咂咂嘴：“今夜司马泉挨了打，想必明日就会找上安永丰，也够那老狐狸喝上一壶了。”

庭芜进了屋就叨叨：“主子，我回来了。”

姜藏月抵着桌面轻点了点：“今日安永丰在宫门处与司马泉相谈甚欢，今夜你让庭芜他们动了手，司马泉也只会觉得是安永丰出尔反尔。”

“今日怎么吃起了锅子？”

“不用给我夹。”姜藏月出声，自己执筷。

“是有些疼啊。”他忽而开口。

“不是说不严重？”

二人回来的时候，又飘起了细雨。

庭芜扭头赞同：“这话倒是没错，殿下护着姜姑娘跟护犊子似的。”

更不提他一声接一声乱骂着安永丰。

“下去支。”

嫩香椿头，芽叶微卷，香气扑鼻，入锅子中稍烫，则带着碧绿色泽，又加以细盐，切末，且下香油，其入口，三春不忘。

他神色自然。

汴京的确乱了，怀着阴暗心思的不止一个人，但没关系，他们都可以陪着姜藏月玩。

纪晏霄面前锅中煮着豆腐，热腾腾的：“知道了？”

是难得的美食。

纪晏霄从氤氲的热气里伸出筷子，将煮好的豆腐夹到她面前酱油碟中：“安永丰想要司马泉的人手，可如今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姜藏月淡然开口：“殿下好算计。”

他唇角挂着那抹常见的笑意，说：“总要给他找些事做。”

“可会疼。”

薛是非嗤笑一声：“廷尉府不过是在自取灭亡，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直接出手，可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咱俩的关系，我肯定会还。”

姜藏月顿了顿，也为他夹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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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事，主子自然放心，结账！”庭芜拍拍胸脯。

“你真的会还我？”薛是非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可靠。

嗯。”纪晏霄承认了。

纪晏晏霄抿唇轻笑，又靠近了一些，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薄唇轻启。

庭芜三两口吃完馄饨叹气：“我只是在想，这么些年，姜姑娘那么讨厌闹腾的性子，怎么没打死你？”

水滚着，锅子里一块一块豆腐在里面翻腾，又嫩又滑，仿佛一尾尾游鱼。

这样分裂的策略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

薛是非：“纪晏霄在支豆腐锅子，我又不是瞎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多谢姜姑娘。”

“

“边境情况恶劣。”姜藏月早就查清楚了：“司马泉同样想借助安永丰手中的银钱，可他不擅长汴京的弯弯绕绕，这事儿只会适得其反。”

又一块香椿拌豆腐落在她碟中，姜藏月顿了顿。

姜藏月在他对面坐下：“今夜司马泉请了太医，东街动静大，不想知道都难。”

薛是非又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薛是非：艹！

青年蛊惑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似情人之间缠绵的呢喃，如丝如雾缠绕在她身上，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