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琲咬牙，转身便走。

“我愿放过你不代表莫赤愿放过你，如今大权皆在他手，我说话可不作数。”

身后跟着的是华臻。

“什么时候——”

“只是在宫门偶遇大队兵马，王上唯恐楚王有难，特派属下前来查探，还望楚王切莫生怪。”

渊眠拧眉，却还是听了楚王的话，并不再用力，剑已拔出，越琲吐了一地的血，恶狠狠地看渊眠。

楚王随意点了个人，“你，护送他。”

楚王惊异从主位滑下，战栗看见箭尖。

说时迟那时快，渊眠手中的剑已插进越琲胸口几分。楚王急忙去拦：“你做什么！松开！”

楚王四体并用，从地上爬起，整理几下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尘，似才从惊惶中醒悟：“自然是要好生惩治——”

“我让位…让位。”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王！”楚王拿起手边能拿起的东西悉数朝他砸了过去，多半却落到兵士的后背上。

“数日前您去信三兄召他回城，知道他为什么不回信吗？”

他什么时候杀了张太史？又何时早已知晓越琲要害他？

几名近卫却不敢轻举妄动，公子琲说得对，莫家代代忠贞，说是愚忠都不为过，就算今日公子琲乱了纲常弑父上位，莫将军必定也以正统为由拥立公子琲为君。

冷眼道：“公子逼宫前怎不先练练。”

唯今之计只有先拖着等莫将军从外攻进来。

几人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神中达成了一致，竟是缓缓给越琲让了路。

他这般年纪怎还禁得起这样吓，“琲儿，我现在就写禅位书。”楚王一手扶上案桌，一手颤抖着去摸纸笔。

楚王仔细端详她，背脊又弯下几分：“女侠，今日救命之恩，本王必定会报。还未问过女侠乃何方侠士？”

“莫将军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楚王慌乱开口。

越琲松开手指，尖厉声划破王城上空。

“怎会生怪……如此，便多谢卫王了，待这事处置好后本王定设宴相迎。”

渊眠冷不防出声：“王上当真是慈父。”

他眼神越过几人的身影冷冷望进去，低声唤了句父王。

越琲哪里不懂这个道理。

片刻后，楚王汗沁前襟。突觉眼前有黑影紧紧将他挡住，那支向他射来的弓箭此刻折成两半躺在他脚边。

“父王当我是傻子？你既早已知晓我要害你，又杀了张太史给我瞧，如今又这般轻易认输吗？”

楚王刚松了口气，越琲却愈加急切，从身侧近卫身上夺来一长剑，直直踏步刺来——

外殿传来禁军的欢呼声。

身后喧闹声越发临近。

来人仅只有越琲一人。

地插进

甚至若公子琲聪明一些，早些暗中杀了楚王，也不会有人察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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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身前站着的是莫赤，急急要过去攀住他脚，刚触上衣摆便被人狠狠一甩，他透着烛光看去，竟是一陌生女子。

渊眠并不回越琲话，而是转过去看楚王，“王上，要如何处置他？”

见局势已转，渊眠压制住越琲，几名近卫这才过来，一齐将越琲压下。

楚王回道：“逆子！我本就属意你，你何苦去对付他们？”

渊眠三两下折臂迫他半跪。

越琲眼神微变，杀意浮现，拉开手中弓箭，“父王在等莫将军么，您放心把兵权全权授予，不就是因为莫家世代忠良，不会功高震主吗。”

这场宫变最终不过一场闹剧。

其余部曲皆在大殿之外，地上零星有楚宫禁军尸首倒地，剩下的只是拿着武器相对，踟蹰不敢前。

渊眠向殿外看去，火光通明，莫赤正翻身下马，往殿前千梯行来。

几名近卫兵士齐齐持剑拦作一排。

越琲哼了声，喉间撕扯：“你此时会装仁君了？若你最初便将兵权给我……怎会到如今的境况。”

渊眠抱拳对他一礼，“卫王今日预备拜访王上，欲解从前误会，重结邻邦之好。”

先前打探好了殿内无防他才敢丢了护卫只身进来，未想竟冒出这么个人。

楚王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对越琲道：“你走吧。”

越琲瞪住她：“你是哪路的？”

越琲对此嗤之以鼻。

胸口。他想回头唤一声王上，可喉间发涩，终究没能叫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