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城身子一僵,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慌乱,却明显不敢乱动。
柳孤城脑中飞快的转过无数念头,真诚而无辜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她的声音淡漠而克制,听不出什么感情,却让柳孤城感受到无形的压力罩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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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什么?
“姐姐。”顾锦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眉眼含笑小跑上前,却发现他那慵懒的姐姐竟然一下正襟危坐起来,本来和书案边边离得远远的上半身一下贴近案沿,仿佛在下
顾锦卿进来的时候,越长风正在书案后懒懒坐着,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是一副兴味盎然的笑。
“奴求求主人。”他结结巴巴的说着,似乎多有隐衷,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要再查下去了。”
“奴斗不过他们的。”
那是一堆小小的铃铛,那些铃铛本来扣在名为“规矩”的条条金链上,在顾锦卿进来这里的前一刻才被取下放在案上。
越长风沉吟半晌,正在思考着男人以卑微可怜的口吻说出的这三句话里所有的明示暗示,却忽听下人来报,翰林修撰顾锦卿正在外院等候召见。
控制着世家家主的影子朝廷——她斗不过他们的。
可惜,她找上了的偏偏是聚贤阁主本人。
副怜悯的表情:“说吧,这次的条件是什么,让本宫想想你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顾锦卿毫不犹豫地拆穿她的谎言:“明明姐姐派人来传的时候,说的是有关翰林院的事。”
越长风上身前倾,身子和案沿之间更是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她朝顾锦卿勾勾手指,一身衣冠楚楚的翰林修撰便像最听话的小狗一样乖乖把头送了上去,让她隔著书案挠挠他的下巴,嘴里还恰到好处的发出一声轻叹。
柳孤城的每一句话都是没头没尾,一般人听到之后都只会心生更多疑窦,但他知道越长风比谁都要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而他柳孤城只是处于朝廷和影子朝廷的夹缝之间的可怜虫——不过想要好好活着。
“这怎么会呢?”越长风漫不经心的笑着,不走心的哄道:“不挂念小狗的话,姐姐就不会特意传召你了。”
意识的戒备……或者在隐藏书案底下的什么。
“奴……想要好好活着。”
她不介意帮助自己铲除异己,坐上阁主之位,还多番训诫调教自己,在自己身上形成无法逆转的臣服意识,为的不是她的一己私欲,或者说满足的不只是她的那些阴暗欲望。
对于柳家背后的人——不要查下去了。
“怎么了?”她的脸上不自觉的多了一丝宠溺,明知故问道:“小狗挂念姐姐?”
顾锦卿扁扁嘴:“就只有小狗挂念姐姐,姐姐都不挂念小狗。”
还真是难说得很。
斗什么?
“这些是——”
她在明而他在暗,到底是谁掌握了更多信息,是谁在这场无形的角力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谁是猎人而谁是猎物。
柳孤城不知道越长风对聚贤阁认知多少,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些年来一边装作对亡夫情深难忘,一边暗中查探柳时言背后势力,显然已经隐约探知到影子朝廷的存在。
越长风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着吩咐下人:“让顾大人直接进来吧。”
“怎么?”越长风秀眉一挑,“够胆跟本宫三番四次讨价还价的柳孤城,现在是不敢提出要求,还是不敢接受代价?”
有什么会让已经铲除族中反对声音的柳家家主活不了的?
他才开口说了三个字,却被越长风摆手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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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看似轻轻淡淡的女郎,本来就是以他作为工具,打入影子朝廷的内部,成为她窥探世家背后势力的一根针。
顾锦卿不舍得离开姐姐触碰范围以外,却也不敢忤逆,乖乖走到下首坐下。
他忽然瞥见了书案边上的那堆东西。金光闪闪的,用途不明,却显然和书案格格不入。
“不该问的,小狗就不要问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顾锦卿却知道却是翻脸无情的先兆,眼尾微耸的点了点头。
终于说到了正题上,越长风调笑的表情多了几分庄严正经,玉手放开小狗的下巴,指了指下首的椅子:“锦卿坐吧,这事我们慢慢说。”
柳孤城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他心下一阵奇怪,嘴上却是一副纯真的撒娇道:“姐姐好久没有传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