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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赌，赌我在陆愠心中，有几分重量。”

元荷惊讶道：“姑娘，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老夫人和长公主知道世子爷有娶您的心思……我怕她们会对你下手。”

去时路上，她满腹心事，黛眉也不自然微微蹙在一起。

回到镇国公府，沈葶月借口有些累了便回云水阁了。

不待沈葶月说话，她又保证：“无论姑娘做什么，元荷都支持你跟随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一炷香的功夫，主仆行至懿祥阁。

沈葶月轻笑了声：“知道我身世的那一刻，我就不配幸福了，我只想报仇。”

元荷刻意不去看姑娘肩膀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只看那骇人的痕迹，便知道出自世子爷之手。

她总觉得以陆愠的心机，不会如此愚蠢，这么快摊牌。

她想了想，把今天在思梦楼还有那日在江家看见那副画像的事儿一股脑全说了。

主仆又叙话一会儿，屏风外便有人小丫鬟来敲门，声音急促：“姑娘，老夫人让姑娘去她房中一趟，听说是有关于姑娘和大公子的婚事的事儿。

“刚刚淋雨，我本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后来淋着淋着我就在想，陆庭为了许筝抛下我，这件事陆愠会不会知道，他知道了会来找我吗？”

陆庭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苦涩笑笑：“真的，因为我是真的想娶你。”

沈葶月摇头：“可是嫁给陆庭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初时我不知身上还背着身世之谜，只想着能做个官眷，已经是很好的出路。可如今父母的死疑窦重重，我要查明真相，或许还有仇人在世，陆庭夫人的位子不够高，我只能囿于内宅，我若是能当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便有了身份走出门交际，去了解当年四大家族的的事。”

元荷犹豫：“世子爷这枝实在是太高了，便是公主县主也配得，姑娘这条路恐怕会非常难走。而且世子爷对姑娘是见色起意，真心能有几分，就算成婚了日后怕也不会对姑娘好，说不得再纳几个贵妾，姑娘不会幸福的。”

元荷听得手脚发麻，帕子都砸落在了桶里。

徐云霜见沈葶月进来，本还没什么情绪的脸顿时染上一抹笑意，她拿起汤勺去盛翡翠粥，招呼道，“葶儿快坐，在外面走了一天定是饿了，姨母给你盛饭。”

沈葶月沐浴更衣后便由元荷扶着朝懿祥阁走去。

路过花厅，她瞥见绿秞镶玉的食案上摆着各色精致的银盘小菜。

待泡的差不多时，元荷拿了净帕和香膏从门后进来，轻声道：“我来服侍姑娘吧。”

沈葶月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在这世间还有一人可以和她心意相通，无话不说，她已心满意足。

沈葶月心里很乱，对徐云霜的感觉亦是复杂。

两人动作宛如情人缱绻，却心思各异，各自心怀鬼胎。

曾经我为着你扔下我两次，有些计较，心中不舒服，可如今，确实不会了。

她不恨徐云霜，可对徐云霜隐瞒她身世，欺骗她的行为还是无法接受，存着隔阂。

沈葶月心一颤，便知该来的躲不过。

沈葶月乖巧的任他抚摸，纤长的羽睫遮住了她的心思。

陆愠恐怕跪在长公主面前求她允婚，长公主都不会同意。

是么？你确实想娶我，也确实想纳许筝。

“还好我赌赢了。”

沈葶月的情绪和计划憋在心中无处纾解，何况元荷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她日后做什么也需要元荷。

今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知道懿祥阁此刻是何等光景。

从不敢相信到渐渐接受，又到满眼心疼，她眼圈红红的问道：“姑娘日后打算怎么办？”

与其伪装着一张人皮，还不如少见为好。

月色如银，倒悬在片片黛瓦上，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和隐隐檀香的气味。

陆老夫人到底是为了许筝的事想要安抚她，还是陆愠摊牌了，老夫人要迁怒于她？

终于回到房中净室，沈葶月任元荷褪去了衣裳，整个人蜷缩在木桶里，被热水包裹着，她彻底松懈下来，随后便是无尽的头痛。

沈葶月道：“姨母，我有些累了，想先去沐浴。”

姑娘不想说，她就不问，平白无故的惹姑娘伤心。

她声音恹恹的，徐云霜只当是被陆庭伤透了心，也不敢多劝，只道：“好，葶儿什么时候想吃，我让她们再去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