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州眉梢微挑,很是意外:“你要为我做腰带?”
往日整洁干净的衣领,这会儿多出了一些明显的褶皱。
不管贺庭州是不是真的想同她成亲,但她肯定是不能留在这里的。而且时间紧迫,不宜拖延,必须得尽快找到那幅真正的《松鹤图》。
贺庭州静默一瞬,缓缓道:“重在心意。”
“嗯?”
回房之后,雁翎沐浴更衣,好一会儿才彻底平静下来。
正自发愁,贺庭州竟派人送过来一条腰带。
雁翎道一声谢,缓步来到画斋,随后点亮了灯。
他刻意放轻脚步,缓缓踱至她身后。
雁翎回过身,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笑意:“既然你喜欢,那我送你一条怎样?”
或许可以以此为由,试探一下。
贺庭州心里突然飘过一丝异样,低声提醒:“这里没有软尺。”
她自觉还是勉强能拿得出手的。
——毕竟再过不久,这位秦姑娘就要成少夫人了,丝毫怠慢不得。
“这是……腰带?”贺庭州猜测。
刚一停稳,雁翎就从马车上跳下,说一句:“我先回房了。”便匆匆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是世子吩咐的。”
只是这玉佩他坠在腰间,被他随身带着,要想拿到手,可不大容易。
入目是平平无奇的一幅腰带图,贺庭州思忖片刻,勉强夸道:“还行,很……华丽。”
雁翎正在画画,察觉到贺庭州近前,头也不抬,脆声道:“等一下,我剩最后一笔。”
“那,我量一下你的腰身可以吧?”雁翎声音渐低,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也有些跃跃欲试。
若是她悄悄拽走,他会不会发觉呢?
说着,她近前一步,以手为揸,虚虚量他腰间尺寸,视线却落在玉佩上。
自从对画斋里的机关起疑后,雁翎就略微调整了一下目标。
“谁说一定要用软尺的?”雁翎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瞧,这不就是天生的尺子吗?我,我奶娘就是这么教我的。”
他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有此想法,但并未拒绝。
宣纸上展现的是个长条状物。
她视线逡巡,将画斋布局尽收眼底,目光最终落在了几案的木雕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贺庭州依言后退。
……
黝黑的眼睛。
雁翎微微一怔,下意识避开视线,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腿。随后保持这一姿势,一动不动。
——她跟着义父长大,女红平平。但她自十三岁起,每年义父生辰,都会做一些衣衫鞋袜,以表孝心。
贺庭州没有说话,只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领。
“腰带?”雁翎有些意外,“不是说我不要吗?怎么还送?”
很快,她阖了阖眼睛,暂时收起心中杂念。
当天傍晚,得知贺庭州回府后,雁翎就带了一些糕点,前往西院。
雁翎则站起身,指着墨迹未干的画问道:“怎样?”
少女端坐在几案前,伏案绘画,连他的脚步声都未曾听见。
贺庭州正在书房处理事情,无法脱身,让她先稍等片刻。
他接下糕点,又将秦姑娘引至画斋。
“嗯?”贺庭州好奇,垂眸看去。
先拿到打开机关的“钥匙”——贺庭州腰间的那枚玉佩。
“嗯。”雁翎搁下笔,向后摆了摆手,“你后退一点,让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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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顺忙道:“当然可以。”
少女手指修长纤细,在灯下似是会发光一样。
画斋内静悄悄的,雁翎在几案前坐下,找出合适的纸笔,认真勾勾画画,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行动。
“哦。”雁翎低头看去,只见这腰带玉质皮革,与他那天腰间系着的那条极为相似,又略有不同。
“对。”雁翎点一点头,“不过先说好,肯定比不上你给我的那条珍贵。”
“我去画斋等,可以吧?”雁翎莞尔一笑。
好不容易马车驶到定国公府门口。
贺庭州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你不是夸它华丽吗?那我原模原样送你一条,好不好?我自己做。”雁翎含笑解释,“你送了我一条玉做的,我也不能白收。但是我女红不是很好,你可不能嫌弃。”
她心中一动,收下了腰带。
少女乌发如云,露出一小段纤细雪白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