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秋月看她：“走心就行。”

很淡的味道，只是因为绛云溪对这个味道太熟悉太敏感，才觉得它飘进了鼻子里。

所以明明彩片漫天，四周都是盛大的光圈，也还是觉得落寞吧。

两个人的距离并没有很近，但因为注意力完全放在对方身上，绛云溪甚至能闻到空气里的白茶茉莉香。

而是绛云溪自己知道，她不单单是把落景星当朋友。

“那直接开始吧。”蒲秋月停止了眼保健操，仰在沙发上看面前的两个人。

这种隔阂不是因为关系远了，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不能说的话题了。

只听白茶茉莉缓缓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绛云溪总觉得这个声音很魅惑：“彩片飞舞满天时你在想什么？”

她对落景星的感情很复杂，好的时候呢，恨不能天天在一块。但毕竟中间有一段很漫长的冷战期，所以偶尔，她会觉得有隔阂。

“怕啊，怎么不怕。”落景星故作惊讶，“每次听您训我，我都得回家吃好几碗饭才能缓过来。”

“年纪大了，心软了。”蒲秋月坐在沙发上，幽幽然道。

“上山下山皆有欢愉。”绛云溪终于打下了最后一个答案。

落景星正对向绛云溪，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备忘录的界面。

绛云溪心里一抖，她写的第一个回答只有三个字，她怕自己接不住戏。

绛云溪沉了沉肩膀，偷偷用余光瞅了一眼蒲秋月，看她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已经消失了，稍稍放心了一些。

“我也写完了。”

落景星眼睛里闪了些亮光，颇为满意地看着绛云溪：“还会想再见吗？”

一句我相信我自己，我坚持我的热爱，我知道前方黑暗的我愿意。

啤酒小小一个人缩在角落，抠出手机来点击拍摄。

“我写完了。”她又催道。

“哈哈哈。”蒲秋月笑得肩膀发颤，知道落景星说的都是玩笑话。

“呵。”落景星看着绛云溪忙乱的小手，眼里闪过一丝揶揄。

“教过的学生中，还就你不怕我。”蒲秋月终于有了今天的第一个笑脸。

刚才绛云溪念台词的时候她也拍摄了，想着发到微博上宣传一下，既能营业，还能让各大导演看到绛云溪的进步。

刻意压低了声线，仿佛呢喃般的叹息，总让人觉得，这句询问充满了遗憾。

落景星注意到她一连串局促的动作，忍不住笑：“蒲老师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收敛了，当年带我的时候可没那么温柔。”

但她刚刚听蒲秋月的意思，是绛云溪表现的不好，她就没有发，想着看看拍个新的再发。

沙发前，落景星和绛云溪相对而立。

这一打岔，绛云溪心情放松了一点。

与月亮见外。”眼睛看着对方，手在键盘上凭感觉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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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蒲老师惜才吧，不忍心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发火。”落景星冲蒲秋月俏皮地眨了眨眼。

绛云溪又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示意落景星可以开始了。

彩片飞舞满天，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的人一抿红唇，拖着高定礼服，抱着金奖杯，往台下看去。

“开始吧。”蒲秋月发话。

绛云溪低头，也微微叹息：“我愿意。”

其实被蒲秋月刺挠几句，绛云溪倒觉得没什么。她只是怕蒲秋月气到自己，毕竟蒲秋月看上去像是一直泡在药罐子里的，风一吹就倒。

当家人，当恋人，当前进路上的激励者。

落景星的台词功底绝对是很深厚的，那么平常的一句话，经她一读，变得厚重起来。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走心就行。”脑子里分出些余力去想蒲秋月刚刚说的这句话。

……走心。好主观的标准。

走心。

“要，要什么情绪？”她眼睛看向蒲秋月，怕自己给不对情绪，又让她心烦。

她不懂戏，但是懂怎么让自家艺人有更多曝光。

舞台灯光绚丽，台下的人看台上，是明亮的闪光的。但台上的人往下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团黑。

绛云溪问自己的心，听到这样的问题，自己要有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台上的人会想什么呢？三岁就开始演戏，从只能演闺女演配角，再到现在的影后女一，中间应该有无数次世界观崩塌、想要退圈但又退不了的无奈吧。

绛云溪看着落景星，眼睛眨巴眨巴，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