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老郭连忙上前，对魏老夫人躬身，“老夫人，各退一步吧。事已至此，口供不口供的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我想，王妃被人陷害，总要知道因果。说句话糙理不糙的话，死也要让人家死个明白。您老杀伐决断了一辈子，魏家人，输了也要大大方方的认。”

她呼出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我可以让你带着你的人离开王府，只我有个条件，她必须如实给我口供。否则，如果您要横着出去，我可以把刀借给您，好歹走个痛快！”

唯一的指望，也许就在王上身上……

是啊！

你以为你死了就完了？

“谋害王族子嗣，而后畏罪自杀。魏家，不知道说不说得清楚！”肖绛哼了声。

魏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居然无法反驳。

千花冲肖绛微微点头，肖绛就挥挥手，“魏老夫人，好走不送。您带来的其他人手和东西倒不必担心，我回头会派身边亲近的人给送回大将军府的。”

可是魏老夫人心里又凉又怒，再度确认肖绛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了，只怕往后也不能善了。

她退了一步，往后就得步步后退，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若老将军知道这个事，还不知道要如何。

肖绛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太阳有点晃眼睛，干脆叫阿泠把椅子搬到侧面走廊之下，施施然坐下。

哪怕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她也能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可此时却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从一个光明的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昏暗的极端。

但肖绛，终究是念着高闯的。

她亏理、亏心，隐约觉得肖绛说的都对，心虚的不行。

其实事情本身也就算了，顶多就是夫妇二人大吵一架，关键是她对王妃出手却没有赢，输掉了里子面子，输了魏家的从前和未来。

而看这位年轻的王妃，看似面团样似的，狠起来刀刀见骨。这是要当场问口供，片刻也不容人。

她挺直了脊背，本想保留最后的

不过半盏茶功夫，千花就又提着春妈妈出来，后头跟着面色严肃中带着恼火的郭大管家。

院子里各人怀着不同心思，屋内倒是问得顺利。毕竟魏老夫人有话在先，竹筒倒豆子还不快吗？

她是为了遮阳，又不想与魏老夫人坐在同一屋檐下，但从形势上看，倒似与魏老夫人没这么对立了。

一解释，就是示弱。

她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带着一种决然，显然不会再做让步了。

魏老夫人的嘴唇几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

“阿春，王妃问话，你要如实回答。”她疲惫地挥挥手。

魏老夫人晃了晃，幸好伸手扶助了椅背，才稳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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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夫人无话可说，等着春妈妈被解了禁制，走到她身边，也就起身向外走。

到大的王上并没有多么重要，燕北也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的儿女、魏家、甚至这个为虎作伥的老婆子！”

但是，她也是一个被痛苦和仇恨蒙蔽了心灵的女人，几十年来在心里构建的忠诚与荣耀，自尊和骄傲就仿佛沙塔，因为作恶的失败和被揭穿而瞬间轰塌。

郭怒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

王妃说得是

身后的魏家是你的靠山，这时候也必然会受到牵连。这么明白的道理，魏老夫人也算纵横一生却居然想不到了。

所以她微微摇了摇头，“听好，这是我最后一次看着王上的面子。以后别再惹我，否则不管你是谁，也不会容情。”

“我这把老骨头，随你处置。”她的声音也变得疲惫不堪，“只是带着我的人走出去，是我最后的脸面。就算是死，也不能丢的脸面。”

千花立即悄无声息的上前，提了春妈妈到旁边的屋子去。

春妈妈面白如纸，但仍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