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看着，卫含章下意识的想离他远些，可腕间的手犹如鉄钳，无法撼动。

剥皮抽骨……

促的尖叫声吵醒时，殿内只剩绿珠绿兰在外间伺候。

如果一滩烂泥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卫含章视力不错，隔着几道台阶都能看清通明的灯火下，她的手指……

随着她的挣扎，似乎更为用力，她隐隐有些发疼，恼怒和害怕席卷而来，让她愈发厌恶面前这人。

却没想到换好衣服出来，就听见萧君湛冰冷的声音。

看着两名贴身婢女的面色，她也知道外头并不平静。

她衣裙染血，十指血肉模糊，狼狈极了。

说到最后，这位内侍总管多少有些为自己主子抱不平的意思。

卫含章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的肃杀之气，想象力丰富的她眼前似乎都出现一个被剥皮抽骨后的“人”。

“她……”卫含章反手握住萧君湛的手，仰头望着他，瞪着那双因为惊骇而发红的眼睛，道：“她指甲怎么了？”

在她愣神的几息时间里，萧君湛已经走到近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被吵醒了吗？还困不困？”

他实在是见不得自家殿下掏心掏肺为一个姑娘，结果却换来对方的惧意疏远。

这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她还能当成是气话，可他是太子啊。

萧君湛垂眸和她对视，许久不发一语，眼里如繁星般幽深，静谧。

卫含苏犹如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匍匐爬行的姿势挣扎几下，口中嘶声大喊：“冉冉救我，……救我一命，我只是一念之差，并无害你之心，我已经后悔了，再也不敢了。”

自幼被娇养长大，身边所有人对她皆抱有善意的卫含章，第一次感受到封建社会的冷血可怖。

没人会把这句话当成玩笑。

年轻君主温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悠扬传开，惊醒庭院众人。

从相识到现在，无论是旁人的评价，还是她自己的了解，萧伯谦都是毫无疑问的性情温和，宽厚仁慈的君主。

这种可怖来自于这个王朝实际上的主人。

可现在，这个认知被他口中冰冷的“剥皮抽骨”给颠覆了。

宁海道：“您这位庶姐，在您的青梅汤中下了蛊引，导致您性情大变，殿下为您出气发落她，您竟然还有恻隐之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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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宁海见状，急的一脑门汗，跨近殿内小声解释道：“姑娘可千万别误会了殿下，您有所不知，您这次身中蛊毒跟这位庶姐可脱不了关系，殿下如何能轻饶一位害您的人。”

直到萧君湛瞥了他一眼，才止住了那愤愤不平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