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碎碎念道：“你倒是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

谢衡之没说话，反而朝亦泠靠过去。

回头一瞥，却见她睡得迷迷糊糊，手却一直在挠脸。

曹嬷嬷站在亦泠后头，注意着她最喜欢吃哪道菜，便说道：“夫人，后厨还剩了羊些后腿肉，明天做成羊肉饺子给您吃吧。”

话未说完，里头突然传来沈舒方的声音。

亦泠被谢衡之起床的动静吵醒时，不知天色几何，只知道外头万籁俱寂，可见离天亮还早着。

她漫不经心地说完，随即就翻过身准备继续睡。

亦泠就笑着答应了，但又说总不能霸占了太子殿下的位置，所以等他回来了她就得走。

亦泠正感慨着，身后突然响起谢衡之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去东宫了？”

“娘娘她……实在不太好，昨夜里就高烧不退，睡到刚刚才醒呢。”

“你干什么？”

就你能。

她知道自己不懂医术，去探望病着的沈舒方只是起到陪伴的作用。

亦泠望着他的背影，轻嗤一声。

“可是谢夫人来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但沈舒方嘴上又不承认，还非要亦泠多留一会儿。

谢衡之目光忽然沉了下来，盯着她的面颊看了会儿，随即伸手抓住了亦泠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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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今日在东宫的情形，尴尬之余，又生出一股唏嘘。

“你今日又去东宫了？”

亦泠回头看了他一眼，昏昧灯火下，他已经脱了外衫，越过亦泠径直往里走去。

看来圣上赐婚的水平着实不怎么样呢。

反正他都习惯她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了。

当时差点儿没把亦泠懊恼地钻进地洞去。

逢渝抬眼看着亦泠，满脸的忧心忡忡。

困倦不已的亦泠被吓了一跳，睁开眼，不明所以。

她原以为沈舒方只是因为侧妃之事心头不舒坦，才和太子闹别扭。谁知太子竟然也冷漠如此，还没有三宫六院呢就已经当正妻不存在。

她这一晚睡得本就不好，如今又被人吵醒，于是极不满地“啧”了声。

回到谢府，正是用晚膳的时候。

逢渝姑姑面露难色，不得已告诉两人，太子殿下早就回来了，只是直接去厢房歇息了。

谢衡之眯着眼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问道：“你脸上长什么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子身边的这些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薄情寡义。

然后又问逢渝姑姑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起来，让我看看。”

亦泠摸了摸脸，发觉自己下颌上似乎长了个什么疙瘩。

“起疹子了吧。”

见他的脸庞突然凑近，亦泠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往后仰。

于是谢衡之洗完手又换了身外衫，一个字也没说就去了书房。

亦泠点头说好，兴致也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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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不必多礼。”

谢衡之侧头看她一眼，能感觉到她语气冲冲的，但也没说什么。

谢衡之却没松手，反而把她拽了起来。

亦泠虚扶她一把，急切问道，“娘娘眼下可还好？”

“竟这样严重……”

第二日清晨。

逢渝便没再继续，连忙领着亦泠走了进去。

然后天色暗下来时，见沈舒方频频往外张望，便知道她在盼着谁。

屋子里备着清水，谢衡之细致地洗手，没回头，随口道：“你有什么动静是我不知道的。”

行礼道，“奴婢方才照顾娘娘忙不开，怠慢了夫人，望夫人勿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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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动作一顿，也不知她怎么从东宫回来就对他没个好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