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亦泠想明白了。

亦泠不知如何开口。

“但凡早上你多看我一眼，都知道我没换朝服。”

她就这么等啊等，一直不曾听见苏州来的消息。

谢衡之从她手里拿走了笔，搁置在一旁，“别写了，这么好的日子，我们赴宴去。”

没想到今日一早，谢衡之出去之前竟又塞给了亦泠一封信。

于是亦泠做好了登上一年半载的准备，也就不再念叨。

也总是偷偷瞥他。

亦泠双眼亮了起来，最近也抿着难以抑制地笑。

苏州？

谢衡之睁眼，见她眸子雾濛濛的，脸颊也浮上了红晕。

亦泠垂下眼睛，喃喃道，“可我觉得每天都是良辰吉日。”

谢衡之把她放到床上，俯下身来的同时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头顶。

说完便直勾勾地看着谢衡之。

谢衡之抚开她脸边发丝，便要倾身吻下来，胸口却被她一把抵住。

或许绣娘还在磨针吧。

“噢……”

“在做什么？”

“赴宴？”

刚写了两个字，头顶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怎么可能。”

“不急。”

亦泠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从赤丘启程的那一日她就在盼，如今已经回到了京城，他怎么还没动静呢？

“你这个混蛋！”想挣扎又害怕摔下去，亦泠只能抱紧了他的脖子再蹬腿，“你说话不作数！”

亦泠懵懂地起身，“赴谁的宴？怎么这会儿才告诉我。”

还是沈舒方亲笔写的，上头只有寥寥数语。

谢衡之嘴角噙起了笑，牵着亦泠直奔屋外。

寄来此信，不过是为了告诉亦泠，她有喜了。

对视片刻后，谢衡之又看向了桌面的菜。

谢衡之松开手，低声说，“嫁衣还在苏州。”

-

亦泠比自己要当娘了还激动，一上午都在想着要送些什么东西过去，又不方便与旁人商议。

于是她捧着脸，扭扭捏捏地问：“我们什么时候……那个呀？”

转眼到了大暑，腐草为萤，土润溽暑，已是夏日的最后一个节气。

“先等我吃完。”

亦泠从未去过苏州，不知离上京有多远。

她回过神，伸腿踢了谢衡之一脚。

谢衡之随即放下筷子，端起了漱口水。

这会儿倒是不遮不掩地盯着他看。

可是他的声音却很温柔，“总要挑个良辰吉日，不能随便。”

想想也是，以往她自个儿备嫁的时候，嫁衣至少也要缝制个半年，哪有那么快。

亦泠：“……？”

“但我是那个意思。”

谢衡之“啧”了声，再次将她双手扣到了枕侧。

到这会儿，她心里才大概有了数，也开始提笔写回信。

许久，谢衡之终于忍不住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午后炎热难耐，亦泠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再次展开了沈舒方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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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也做了多回了，不差今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口气都没歇过。

再看谢衡之身上的衣裳，她皱了皱眉：“今日没进宫？”

亦泠愣了下，抬头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既然嫁衣都还没到，名不正言不顺的，你现在这么做不合适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离开凌港庄才不过两月，亦泠以为再收到沈舒方的消息起码得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