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都是平民出身，平时见过最多的聚众人群，也不过三、五百，三、五千，这一下见识到真正规模的庞大军队出动，那股震天动地的气势，真叫人自惧渺小。

郑曲尺不等他说完，赶紧打住：“甘鑫，我才当着公输即若的面骂了侯飞擎，虽然可能骂错了人，但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况且杀了公输即若有何用？北渊国的强大是他公输即若一人撑起来的吗？难不成哪个人阻碍到我们，我们就去杀某个人？”

站在更高处的郑曲尺扒拉开树枝，嘘眯起眸子看向北渊军队，一面观察对方出军的兵种数量，排兵方式，还有各军分布，并努力在其中搜寻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然而，他的回答却并不能叫郑曲尺满意，她瞪眼：“只是不以杀人为目的，但也不能白给啊，倘若我们真打不过，那肯定得另想法子啊。”

他这话一问，却让郑曲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见他眼冒凶光的样子，不由得心惊道：“你想做什么？”

然而郑曲尺却笃定道：“他撂下了那样的狠话，肯定会出现的。”

“师父在找谁？公输即若？”

她说完，又一掌拍在树杆上：“那肯定不行的，我们要做的是……”

他深吸一口气道：“师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

郑曲尺木着脸，艰难地吐出。

甘鑫一跃而上，他虽然身形看起来沉重夯实，但他脚下的那一根细韧树枝弯下的弧度，却比郑曲尺的还要浅上许多。

“他们的兵马很长……”

他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

“灭千军万马或许我办不到，但一人……”

见她愁眉不展，忧心仲仲的样子，甘鑫脸上横肉一跳，低沉下嗓音道：“师父想让他死吗？”

他静伫于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他并不在。”

分成几批的军队，沿着蜿蜒曲肠路径直达目的，最后汇聚成一条“粗壮”大蛇。

甘鑫接口：“堂堂正正与他们比试一场？”

这题他懂，迂腐而正直的正派人士时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宁死不辱生前名声，留得一身清白在人间。

郑曲尺从树上麻溜地又爬了下去：“等会儿打起来了，我们得躲好点，要不然容易被流弹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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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三）

甘鑫：……

她顿了一下，给了甘鑫一个眼神叫他体会。

“徒弟可能又要讲一句实话了……”甘鑫张了张嘴，但还没等他说出来，郑曲尺掉转头就又爬上了树，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给吞了回去：“小心些……”

“这怕是不止几万兵马吧？”甘鑫不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