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紧张什么？

“她那样明艳骄傲，当初为我哭过。”

他宁愿邵阳在别人嘴里得知他死讯苦楚，也不愿她伏在他棺椁上，对着他早已不成人形的尸体前崩溃大哭。

邵阳难道就不难受吗。

“她不会来。”

你可有尝过在意之人在你怀里断气得滋味吗？

他从没低估。

恶劣也好，卑鄙也罢，他重新追求她。

回了屋子的屋子，慕梓寒心事重重。

慕梓寒就很理解。

——当初我见母后也格外忐忑。

这都出门几天了。

怕什么？

慕衍这些时日，一直在想周璟那时说的话。

这样的苦，他不舍邵阳去尝。

莺莺屋里出来，两姐妹说了不少私下话。

小姑娘补充：“很贵。”

柳莺莺就问那然后呢。

邵阳认定了他，可这条路前面注定是堵墙，他如何愿意看她一头撞上去，摔的头破血流？

——紧张自己成了寡妇。

恨他出了事便不守承诺，如今好了又想破镜重圆。

——表姐，明日何家伯母在，我有些怕。

她失笑，转头去了慕衍的屋子。慕衍还没歇下，正对着窗外愣神，身形单薄，瘦的不成样子。

当年阿娘的身体就在他怀里一点点变凉。可他不能哭，他得准备阿娘的身后事，为她守丧，为她送葬，然后清楚的知道从此以后天人永隔。

————

他背对着慕梓寒，小姑娘无法窥见他的神色。

——我还格外紧张。

慕衍很少在她面前暴露情绪，这是头一遭。

慕衍仿若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这三年，他的日子何尝不是熬过来的。可那又如何呢。

比如，柳莺莺问。

他别是乐不思蜀了吧。

便是太清楚，他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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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衍尝过。

慕梓寒又去想，周璟怎么还不回来？

慕衍轻轻低语，嗓音带着颤。

再比如。

便是现在，都是他的噩梦。

他知道邵阳不会在意他是废人，不会在意他会死。

慕衍做了半辈子的君子，如今，他不想做了。

说着，她撩开衣袖，给她看镯子。

慕梓寒也点头。

——你低估了的皇姐对你的心意，这就是你最大的错。

慕梓寒不知，白日慕衍和邵阳发生了什么，她抿抿唇：“明日——”

这万物不是围着他慕衍转的，说出的话也是覆水难收，凭什么邵阳得原谅他？

他失去阿娘了。

慕梓寒：“椒房殿一屋子的娘娘，我头也不敢抬，生怕做错了说错了，母后不曾为难我，就往我手腕上套了个镯子。”

邵阳原不原谅是邵阳的选择。她到底是局外人。只是可惜，明明都还惦记对方，只是这三年太久了。

他亲自将她推远的，所以邵阳该恨他。

——表姐，我和沈河在一处，就格外不自在，当初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