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叨了半天，直到乐声渐止，才发现斯江一直没有接话。

“当然了！当初多开心，现在就多伤心。”

斯江托着腮，听得出神。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斯江转过身子，就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孩背着吉他上了台，调试立式麦克风的高度灯光昏暗，他垂着头，看下颌线竟然有点像景生，明知道不可能，斯江心跳仍然漏了一拍。

蒋文琦在歌声中也出了神：“我猜到了这开头，却猜不着结局——谁不是这样的呢？换了我现在看肯定也哭死，不过我比紫霞惨，我册那爱的就是一条狗……”

蒋文琦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屁咧，老王请的乐队永远歪瓜裂枣——册那！等我去卫生间补个妆先。”

蒋文琦不响。

男孩的声线很清亮透彻。

涯何处无芳草，我就当喂了狗了。”

斯江也不再劝，朝吧台里王老板做了个手势，“啵”的一声，新的科罗娜轻轻放到台上。王老板指了指小舞台的方向，又指了指蒋文琦。

“新来的音乐学院学生，灵伐？”王老板笑着低声介绍。

也许是歌声余韵犹在，也许是蒋文琦的眼泪使然，斯江轻叹了一声，笑着点头：“新世纪，新开始。”

吧台里的王老板也抬起眼看了看斯江。

“欸，记得去年元旦，那个姓孙的赤佬包场请大家看午夜场伐？”蒋文琦脚尖轻轻点了点斯江的腿，“看的《月光宝盒》连着《大圣娶亲》，阿拉噻笑色了，只有侬哭色了——（我们都笑死了，只有你哭死了。”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过伐？”斯江轻声问。

“从前现在过去再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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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说曹操曹操到。啧啧

斯江嘴角弯了弯：“记得呀。”

斯江忍住笑：“好。”

斯江深深吸了口气：“嗯，试试看。”

“体面值个屁，”蒋文琦骂骂咧咧了几句，又埋头哽咽起来，“我要不是真的喜欢他，能忍他肚子上那么一圈救生圈伐？活也不好，体力又差，我t真贱啊。”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蒋文琦恢复了烈焰红唇，重新刷过了睫毛，端着长岛冰茶背靠吧台和斯江嘀咕：“是不是有点像柏原崇？啧啧，粤语歌唱这么好，肯定是广东人，你看他眉毛跟眼睛之间的距离很近，眉骨高，眉眼还特别黑，我告诉你，这小朋友肯定是潮汕人，不会错的。”

“侬吵色了，好好听宁噶唱歌。（你吵死了，好好听人家唱歌。）”斯江轻轻踢了蒋文琦一脚。

蒋文琦睁圆了眼：“？？？真的？——那就太好了。”

“他是真小人，你是真体面人。”斯江朝她举杯。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对不起啊，”蒋文琦胳膊肘轻轻顶了顶斯江，“别总说我的破事了，倒是你真的应该给人家林凌一个名分了，这么多年你到底怎么想的？过去的就过去了呗，不是你说的吗？过去的开心是真的就好了。对吧？一直吊在一棵树上你也太亏了。”

男孩调好麦克风，环顾四周，撞上斯江盯着自己的视线，面孔一红，迅速低下头去。

斯江捅了捅还趴在吧台上的蒋文琦：“看美男了，会脸红的美少年。”

“那些开心又不是假的，永远是你的，”斯江顿了顿，“至少开心过，如果你要拿现在的伤心去抹杀以前的开心，你不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