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奚朝上抓住铁竿，后脚一蹬，擦着缝隙避开了砸下的石块。此时，铁竿也已被他完全从崖壁拔出。

一缕殷红散下，慢慢落入了天牛的口器。

它仿佛没有看见闻奚，而是径直向前，一口吞掉了那只受伤的b型天牛。

那个巨大的黑影浮过他的眼前，留下令人震撼的一幕——

是一枚红色的小圆暗扣，看着像是污染时代前生产的水晶，值几个钱。

想得挺美。

在粗糙不平的黑色表面，浮出了数只眼睛。

一，二，三——

湖面下的轰然巨响震得整个洞穴都在颤动。

逐渐有了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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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晶莹的折射光引他往暗湖边走了两步。

臂力一紧，带着他从松散的口器软体中梭了出来。

葛三背对着科斯卡，悄悄将圆片抓进手心。

冰蓝的水母停在那些白色的眼珠之上，分不清是白斑还是水母的裙带边缘。

然而抬头时，整面断崖黑压压地倒下——

也成为了某种污染物。

这是一头巨鲸。

受到惊扰的水母飘散开来。

污染物仅剩的眼球猛地睁开。

“你愿意呆着也行，反正我得走。”葛三的视线在地面搜索了一圈，确保没有任何遗漏的东西。

-

闻奚朝那巨大的黑色尸体勾起嘴角。随即借助铁竿弯曲身体，挪着左脚划圈。

很近。

直到污染物的躯体沉在下方十余米处，触角随之绕紧了铁竿。

它或许出生于汪洋的某一朵浪花，不知远航多久，被一支铁竿困在了这里。

与此同时，暗湖边。

有一群水母附着在崖壁上。冰蓝色的光温柔浅淡。

闻奚却刚好抓住了它们停留的位置——有一根粗壮的铁竿横插着崖壁。

水灌入耳朵的时候，闻奚隐约听见了一种穿透感极强的低鸣。

这下总应该死透了吧。

也许是割破了手，但在水中毫无知觉。

……竟然还没死透。

不，这不是断崖。

但还有一根触角死死地缠住他的左脚。

闻奚顺势从岩壁上摸到一块锋利的石头，朝自己脚边的那一段触角砸去。

科斯卡好不容易等到坍塌结束，避开了碎石，科斯卡呆呆地望着暗湖，嘴唇苍白：“难不成就这么走了？”

仿佛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就在天牛污染物猛地上浮时，那跟铁竿产生了一丝松动。

应该是审判官带回来的那人落下的。

那竖立的崖壁竟也隆隆作响，大有断裂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