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鱼师兄沉默，他谨慎地朝四周望了望，这才压低嗓音凑近道，“再者说，影宗那位不久前方才嘲讽咱们剑宗十里地凑不出一双人，不如干脆弃了剑道改修无情道……你听听，这像话吗？”

他起先并未在意，直到听到某个字眼才缓缓停下脚步，假意去瞧小摊上的古玩。

——说得也是。

“……”

耳侧隐隐约约传来刻意压低嗓音的对话。

“略有耳闻，当真是古怪，不愧是那邪门歪道的后世！”

角落一处简陋的算卦之地渐渐聚集起一窝人。

“诸位还是慎言为好，毕竟这北祈姓什么，应当不用老朽来提醒。”那盲卦者轻咳两声，不疾不徐地开口。

此言一出，众人出于忌惮安静了片刻，直到一人弱弱开口。

鱼灵越愁眉苦脸，仰头吐出一口郁气，无力地瘫坐在木椅上，“师弟言之有理。”

莫要继续孤家寡人。—

他唇齿翕动，又不知该如何宽慰，沉默了许久才走到鱼灵越跟前，拍着对方的肩膀苦口婆心道。

此行恰好途径苗疆，齐晟便打算先去东祈瞧瞧轻越与雁归。

但愿师父出行一人，归来双人。

——为师先走一步，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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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偷跑去享乐了！”

“一瞧便知是外乡人。”一位摆弄着瓶瓶罐罐的老妪笑着抬头，脸颊干瘦可怖，她乐呵呵道，“这池家的风吹草动，便北祈的阴晴，若一时不察失了方寸，那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并未刻意隐藏身份，但也不愿明晃晃地出门，只是粗略乔装一番，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那弟子嘴角抽搐一瞬，偷偷瞄了眼信纸，目光所至之处写着。

“我说诸位老兄打得什么哑迷，难不成，池家又生了什么邪门的幺蛾子？”

北祈冥司，苗疆“巫蛊”中，“巫术”之地。

齐晟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靠拢过去。

“嗤，真是有趣，兄台在北祈谈论邪门歪道，未免太过于贻笑大方。”

甚至用得还是上回出逃所留的字条，被蹂躏得皱皱巴巴。

“师兄莫要动怒……你且瞧瞧，放眼望去旁的宗门都有了当家主母，唯独师父孤身一人，多出去走走倒也并非坏事。”

与东祈那帮整日捧着蛊虫炫耀的疯人略有不同，北祈虽说也不乏热情之辈，但到底更为镇静些。

齐晟头戴斗笠，一袭黑色劲装将颀长匀称的身形完美勾勒而出，束腰贴身，宽肩窄臀。

多数独来独往，行踪不定，低调行事。

“……你可曾听说池家近来的怪事？”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