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凭借轻灵的身法，悄无声息翻上三丈高的墙头。

钩月西移。

又在那守卫身上补了一刀，确保人死透后，他从前襟中取出一枚小小柳叶刀，而柳叶刀上，还粘着枚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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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的夜市在这样的动荡中偃息得比以往要早，未到子时，街市上便已然寥无几人。

留下的那人脖颈上已然挨了一刀，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捂着鲜血喷溅的伤口拍打大门。

与此同时，门开了。

在清楚看见柳叶刀进窗口后，裴熠终于松了口气。

但足够了。

……

裴熠一时没琢磨透叙白话里的意味，却听戚珞问：“之后呢？之后你们打算如何？”

裴熠掐算着时辰，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里面的人吸饱了，迷香便也就散了。他这才吹响了那枚带着狐首的哨子。

那可是玄狐的迷香，有了这个东西，这些人会好对付得多。

看着裴熠弯下的腰，叙白的面色愈发深沉，似带着几分不甘，他在裴熠起身后抱拳还了一礼：“是我当谢殿下，叙白是县主的自家人，这条命本就是戚家的。”

天牢不比别处，守卫里三层外三层，门锁亦是设下重重关卡，裴熠没有失手的机会，一旦暴露己身，这座天牢里的人便会火烧连营般警惕起来，甚至会引来城门司，乃至御林军的注意。

这般计划，不只是因为他们几人身手上乘，更需要戚瑶在天牢中及时找到戚玦的位置，以便他们尽快得手。

所以一番商议之下，决定由裴熠、颜汝良、叙白、藏锋，以及戚瑶同行。其余人等便在外头接应。

里头的人闻声，只听门内响起一阵门锁碰撞声响起，就在此时，裴熠毫不犹豫朝那人喉间补了一刀，那人登时倒地而亡。

裴熠颔首，而后埋下身子朝叙白深深一鞠：“多谢！”

子时过，天牢中的狱卒换了一回班。

做罢这些，他将鹰爪钩挂在瞭望塔的垛口，顺着铁索无声落地。

天牢对面的街边，一辆马车不起眼地停着。

论迅捷，论隐蔽，裴熠皆是顶尖的高手。

他潜至内墙与外墙间的庭院后，几乎在此处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发现他时，便毫不犹豫将之见血封喉。

他屏住呼吸，以火折子点燃了塔香，而后捻着柳叶刀瞄准窗口弹射出去。

瞭望塔上的守卫张嘴打了个哈欠，却不曾注意到身后一只黑手无声地伸来，右手还反拿着把匕首……瞬间，一把匕首竟就这么从他张着的嘴里捅了进去！

那声音如呦呦狐鸣，又似什么鸮鸟夜啼，在寂夜中听着寒浸浸的。

开门的狱卒本想查看情况，但却因为不知不觉中了迷香，早

幸而今晚月色昏昏，他在这样的暗夜里，如悄然消失的涟漪，难觅半点踪迹。

到了进入内墙的大门外时，裴熠抬起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抹杀了此处的守卫，却又专门留下了一人。

他蹲下身，只让自己的一双眼睛就着瞭望塔的垛口向下往。

裴熠蒙着面，鲜血飚溅在他带着寒芒的眉眼间。

前去劫狱的人大有讲究，不能太多，否则引人注目，也不能太少，以免不敌彼方。

“之后……”短暂的思索后，裴熠道：“离开盛京，远走高飞。”

此处，可以看见天牢那不足手掌宽的窗口，上头还用铁铸的阑干封住了，只留下可怜的一点点空隙。

“叙白是将军的家臣，便也是县主的家臣，自当……以命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