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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许，也不是完全地没有预料到……

楚君惜难得语气肃穆地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大家都好好的，协助王后处理国政，撑过君上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再去怪罪任何人或事，都是没有意义的……你总不想看到君上醒来，你自己却因为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倒下吧。」

严驹原本抿紧的唇角缓缓松开。

严驹捏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开，有意无意地，与楚君惜覆上的手掌成了十指交扣。楚君惜愣了一下，还在思索着是否只是自己多心，以及要不要收回手之类的，就听得严驹低声说：

严驹望着他，只嘴唇动了动，声音极低极低，若不是楚君惜离他颇近，恐怕根本听不清：

明明注意到了，注意到飞箭的闪光，就差那么一步……他离摸到君上的衣角，就只差那么一步……怎么会……这么轻忽、这么怠慢……这么……

不过这也不意外，以这人的忠心程度，若是君上有个万一，恐怕严驹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去死……楚君惜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不禁一凛。

他的语气鏗鏘有力，即使眸色奇异也能让严驹感觉到那灼灼的视线；微凉的手掌紧紧握着他，好似想要传递些什么让他知道……

然而，这一番话由楚君惜说来，却像是一记响鐘，『嗡』的一声，敲在他脑门，将他那些烦人的杂念全都清除了。也许，他一直在等着……等着有人可以对他说出这，他早就已经知晓的道理，等着有人可以对他说教，等着有人点醒他。

他能隐隐窥出轩辕焕并非短命之人，但却无法神通广大地预测他何时会醒，因此也只能以这种虚无縹緲的方式安抚。

楚君惜话说得婉转。事实上，随着轩辕焕昏迷的时间越久，严驹的脸色便越灰败—真要他说，曲流觴的脸色可能还比他好上太多！

「那日，若是我再快上一步……」

在身侧捏紧的拳被一隻微凉的手掌包覆住。严驹一愣，原本陷入怀想的眼眸逐渐回到现实，对上那双白浊一片，却精准锁着他的眼。

只是，这个人，他没有预料到会是楚君惜。

「那你呢？这几日没有同床共枕，你可还安好？」

中担心君上……不过……君上是真龙天子，未来还要大鸣大放，不会有事的……严大人也……需注意自己的身体……」

其实楚君惜说的这些，他都知晓，但是负疚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每晚闭上眼，他都会梦见君上中箭的那一幕，不断重播……然后他大汗淋漓地醒来，再一夜无眠。明明知道这样的鑽牛角尖，不仅无谓，还非常危险……却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