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虚空中，仿佛看到了什么，用尽最后一口气笑着说：“你就在沧溟郡替我守孝……守完就出海去吧……替我和你娘，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小平安的脸色煞白，比起床上的尸体也不遑多让。

谢晏和谢言欢想要去扶，都被他摆手拒绝了。

魏云裳心疼地抱住他，轻拍他的脊背：“哭吧平安，想哭就哭，别憋在心里，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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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霆笑了，仿佛孩童一般。

谢云霆的声音慢慢变小：“你送我回沧溟郡，将我葬在祖坟里……和你娘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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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又慢慢躺下，双手紧握着将宝刀放在胸前。

魏云裳轻轻摇头，生怕眼睛里的泪珠滑出来：“不丑！看着特别有男子气概！”

谢言欢双膝一弯跪倒在床前，泣泪无声：“爹！我在呢！”

魏云裳也拉着小平安跪下。

他双眼半闭唤道：“言欢啊……”

魏云裳看着谢云霆吊着一口气，眼神涣散却仍然紧盯着谢言欢的方向。

谢云霆摇摇头，拄着陪了自己一辈子的宝刀，叹了口气：“我老了。”

谢言欢刹那间便红了眼眶，泣不成声：“爹……”

谢云霆用刀当拐杖，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

魏云裳几人接到传唤赶到时，看到他这副仿佛整装待发的模样，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谢言欢扯了扯嘴角：“爹……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穿铠甲了？”

魏云裳将哽咽压回喉咙里，笑着夸道：“义父如今依旧俊朗无双，大哥二哥都不如义父气宇轩昂！”

谢言欢伏在床头泣不成声。

谢晏猛地跪在谢言欢身边，仿佛丢了魂。

谢云霆站在等人高的水银镜前仔细端详自己，语气柔和道：“你娘说过，我穿这身铠甲最是俊美！”

谢言欢抬头，看着面色煞白已几乎没有活气的老人：“爹！爹……我答应！我答应你！”

她情不自禁地推了谢言欢一把：“快答应义父啊！”

往常一般十分平常的一天，谢云霆突然一早就精神起来，洗了澡换了身从前的大将军官服，还让人帮他穿上了他那身保养得极佳的玄铠。

“那就好！”

谢云霆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的胡子是不是有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