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杨意喜出望外：“我来你家楼下接你。”

杨意抢先一步开口，使尽浑身解数地邀请：“我们是去邻家饭馆哦。提前两个星期预约的位置，他们家生意火爆，炒菜可好吃了。”

没人看见她的模样会觉得她单纯、幼稚，好欺负。

她以为自己至少犹豫了三四秒。在旁人看来，杨意话音刚落，她便积极地回复了。

学们都憋疯了，一考完试就欢天喜地地扔掉课本。大家讨论着暑假去哪里玩，相约去染头发，去网吧通宵打游戏。

——留长的卷发自然地散落，妆容艳丽到足够遮盖青涩的底子，像给青苹果涂上一层熟透的红漆。

姜小婵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意，拒绝他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迟钝的痛觉被瞬间唤醒，姜小婵的眼里终于有了情绪的变化。

“好，我能来。几点见？”

姜小婵想被人看见的18岁，便是如今的样子。

但那又怎么样？跟同学吃饭，难道她就不是一个人吗？

前桌那位跟她借过几次学习笔记的男生敲了敲她的桌面。

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气息。

没人来跟姜小婵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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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留在家里的化妆品也被她拿出来使用。姜小婵给自己画了一个全包眼线；睫毛刷得根根立体分明，粗得足以夹死苍蝇；最后，她涂了好几层的唇彩，玻璃唇亮得能反光一切物体。

托腮望着教室外的夕阳，天边金灿灿的，姜小婵感到空洞又平静。

这句话宛如一杯浓硫酸，泼向她那颗半死不活的心脏。

孟雪梅是贾大师虔诚的信徒，小镇上无人不知。这两年，除了在旅馆上班，稍有闲暇她就会去庙里。杨意说得对，姜小婵即使回家也是一个人呆着。

“你妈妈应该在贾大师那边拜拜呢，今天有法事。你回家也无聊，跟我们去玩吧。吃完饭，我们会找个地方唱歌，班里的同学都一起呢。”

男生的同桌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小声耳语：“杨意，你喊她干嘛啊，她不会去的。”

对着镜子照了照，姜小婵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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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回家一趟。

姜小婵换下了校服，穿上衣柜里最能展现身材曲线的一身衣服：牛仔裤裙加小吊带。

“晚上我们班集体去饭馆庆祝，姜婵，你来吗？”

杨意似乎有自己的打算，他对着姜小婵扬起笑容，态度阳光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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