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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的夏末。

长久罩在她身上，把她跟他人隔绝的那层玻璃罩子，被轻巧地抽走了。

光的温度，很温暖。

宛若新生，姜小婵又一次贴近了这个世界，被环境所接纳。

一回首，白驹过隙，她已经年过三十。

这次的复诊，是巩固期治疗的最后一个疗程。

两个月以来，姜小婵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是照镜子。

十八岁发生的事，远得像上个世纪。

18岁时无力应对的那段感情被她埋进土里。每当回忆复苏，姜小婵便跳上土坑，在上面跳啊跳，把土踩实。她和林嘉曾经相爱，一起度过快乐的艰难的漫漫夏日，过程远比结果要重要复杂。病中，她没有余力回忆续写他们的故事，只把全部酸甜苦涩囫囵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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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感知到自己，感知到周遭发生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有问题，是个病人。但她也想相信，穿越是存在的，她和其他时空的她们存在着链接——会有那样一个平行的时空，那里的姜大喜抵达了终点，好好地活着。

镜子里的姜小婵，再也摆不出少女时那种拽拽的表情。她的眼角眉梢都缓缓地沉静下来，多了些成熟，或者说，不可逆转的疲态。

时间过了太久，姜小婵也病了太久。

有一道阳光透过窗，晒在她的手臂。

曾被麻痹的感官，悄然复苏。

化成蝶

在医院大厅，进行的那场短暂的穿越，姜小婵打算作为秘密保留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

当恢复了对自己的感知，对世界的感知后，姜小婵也感受到了时光的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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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正面的诊断结果，姜小婵回过头，对林嘉笑了笑。

……

从前的梦想没有实现，她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饱含创伤的大人。

告别林嘉之后的每个夏天，对于姜小婵，都是空白的。

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姜小婵接受到一条来自平行时空的信号。

世界变得很不一样。

想起从前的一切，想起了自己是谁，姜小婵注定无法回到大城市的工作岗位，回归庸庸碌碌的生活。

医生判断，姜小婵的症状已经得到了明显的缓解，能够融入正常的工作。接下来，只需要定期复诊，再依她的情况考虑减药。

她的眼睛，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粒子，看见路过她的人是怎样的面目；她嗅到了消毒水的气味，夏天的花露水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