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随即笑起来,轻叹,“没有,朕没挨骂,天太晚了,少傅快睡吧。”
赵旌眠嗔他一眼:“下雨呢, 不知道打把伞再出来?”
梅砚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耳边嘈杂,絮絮叨叨的人声甚是吵闹, 然而睁开眼睛一看,屋里空无一人。
梅砚讪讪,抬眼就看见宋澜从梯子上跳了下来,身姿灵敏,活力十足。然而他跳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梅砚拉到了刚扎好的凉棚里,里面有一张简朴的矮桌和几只蒲团,棚上盖着的油布防水,将人与细密的雨丝彻底隔绝。
“冥冥,那边那块油布再拉高一点,诶对对对……”
宋澜和东明扎了一早晨的凉棚,头发上都凝了水珠,唐枕书悠悠从怀里掏出来两块帕子递过去,一人一块。
已经过了子时,梅砚被那酒烧得难受,眼皮沉得睁不开,躺到床上之后却仍拉着宋澜的胳膊不肯松手,像是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放心。
分明是细雨微凉的早晨,梅砚却愣是红了脸, 这种感觉真是……无以言表。
不等梅砚反应过来,赵旌眠、唐枕书便都进来了。
依旧是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没事,睡吧。”
“景怀,你醒了?”
……冥冥?
雨还没有停, 细雨如丝线,令人眼前一片朦胧, 而梅砚的目光就隔着那片朦胧看过去,只见院子里站了一堆人。
宋澜笑着接了,擦完头发还不忘说一句“谢谢外祖”。
宋澜穿着一身束袖的衣裳,正踩在梯子上扎凉棚。梯子旁边的东明手里抱着一块硕大的油布, 垫着脚递到宋澜手里。赵旌眠撑着油纸伞与唐枕书站在一边,时不时还腾出手来指挥一番。
梅砚抚了抚还有些昏沉的头,推门一看, 院子里的景象令他有些瞠目结舌。
然而没等他退回去, 唐枕书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梅砚有一种退回屋里继续睡觉的冲动, 他是不是酒还没醒, 那醪糟汤圆后劲儿这么大的吗?
一句话,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齐齐看向梅砚。
宋澜呢?昨夜他不是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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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中掐了一把拢在袖子里的掌心, 在确定了眼前的所见所闻不是梦境之后, 才提着袍子走到院子里, 细雨稍稍打湿了发丝。
赵旌眠更过分,直接拉着宋澜在蒲团上坐下,伸手捏了捏宋澜的膝盖,疼得宋澜微微咧了咧嘴。
赵旌眠笑笑:“我就说你这膝盖不能爬高爬低的,又疼了吧?下雨本来就会疼,你还非要跳上去扎凉棚。”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路虽难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如鲠在喉的梦,也没有难舍难分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