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刻，马上！我来接你！”

陈召声音很大：“宝贝儿！你哪儿呢！”

“首先，我在吃饭。”周筑埋头扒拉米饭：“其次，我瘸了，人在坐轮椅，下楼都不方便。”

“洗碗？”

“你别是在加班吧？”陈召嚷嚷道：“我相中了一个超屌的地方，有多屌呢，屌到我现在就要带你去看！”

·02

“我们去哪？”

“那天你邀请我过来住，我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拒绝，何况你还是我的上司。”

“浦东。”陈召更正说：“物价亲民，设施崭新的，浦东。”

陈召麻利地超了好几辆车，心情好到在吹口哨哼歌。

他放下筷子，定了定神继续说。

陈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他示意傅冬川先吃，接通了来电。

“然后，我嗅到了什么气味，预感我们是同类。”

周筑望着他，有些恼地说：“你又在用那种眼神看我。”

“怎么跑浦西来了，这边全是老小区，地价还齁贵。”

傅冬川注视着他，轻轻地说：“然后呢？”

“那不要紧，腿断了一样能看，有电梯。”经纪人热情未减：“就这么定了，你发个定位我过来，饭吃不完就打包带走，等会见！”

“我不太愿意和人交集太深，也从来不去朋友的家里。”

傅冬川不为所动：“哪种？”

“我在藏了。”傅冬川双手平摊：“藏了很多。”

“那很巧。”傅冬川笑眯眯道：“我等会把你送到楼下。”

周筑嘶了一声：“你好好说话。”

“喂，召哥？”

“不，是过来住这件事。”

是在崩塌的世界里艰难幸存的同类。

“我晚上有点事，大概九点前回来。”

“最开始的时候，我可能就是这么想的。”周筑突然说。

周筑静默地说：“宝山杨浦那边租金其实也不贵。”

“可惜了，我这没有惯例。”傅冬川笑道：“洗碗交给我就好。”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周筑：“……”

“那种感觉下一秒就可能亲过来的，很宠的眼神。”周筑小声说：“你好歹藏一下心思。”

“按照惯例，”周筑嚼着冬瓜，味道好到让他微微眯着眼睛：“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等会我支起来够得着。”

青年正要说话，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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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筑很少对外说私事，经纪人见怪不怪，开车到楼下连人带轮椅一块打包带走，临走前还给傅冬川发了根烟。

是独自活了很久很久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