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刻他睡意全无。
闻序皱眉想说什么,忽然怔住。
瞿清许偏过头去,听见闻序抓过换洗的t恤囫囵套上,睫羽忽闪,鼻尖都有点发红,仍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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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月挂当空。
瞿清许终于肯抬起眼皮。闻序递给他一只玻璃杯,努努嘴巴。
他亦是一阵恍然。
宽大的双人床上,闻序辗转反侧,终于还是一个翻身,面向背对自己躺着的瞿清许,两眼睁得老大。
咔嚓一声,易拉罐铁环被掰开,嘶嘶的绵密气泡从杯中浮起。
重叠的身影回归为一。看清身旁人的一刹那,瞿清许的耳垂一下泛起羞赧的薄红,惊弓之鸟般抽回了手。
这自然而然的态度,和那些等孩子睡着后偷偷小酌一杯的两口子有何区别?
按理说,如今“方鉴云”的腰伤暂时没复发,他没有理由成天留在主卧和人家同床共枕。
“我是看你睡着了才……”他磕磕巴巴,“我……”
“能说动处长,还属你功劳最大。”
“我睡了多久?”
“……闻序!”
瞿清许看着他,眼里渐如玫瑰芳沁,温柔如水。
“你、你把衣服穿上……!”
“那我也谢谢搭档请的这杯酒。”
背对他的青年没吭声,瘦削的肩膀一起一伏。
他出来得急,只穿了裤子,上半身还打着赤膊,露出alpha线条流畅如雕塑的肌肉。
思来想去,他忍不住问。
“咳咳,”闻序清清嗓子,在桌对面坐下来,强装出无事的样子,大大方方伸手在桌边叩了叩,“大惊小怪什么,真是的……来,干一杯。”
鹅黄灯光下,闻序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精壮结实的上半身被清晰地勾勒在贴身衣料下。对方眉眼深沉浓黑,瞳孔里的一点铅灰色却忽然一动,滑过一抹戏谑的流光。
道:
下一秒,青年猛地起身,脸上同样染上一层绯红。
可事实却是,现今闻序不仅登堂入室,甚至刚还和对方老夫老妻似的共用一个浴室,吃了宵夜后收拾东西洗漱就寝——
他说。
他探身举杯,玻璃器皿碰在一块,叮咚脆响。
瞿清许忍无可忍,回头瞪他一眼。闻序收回手:
闻序语气谦逊又真诚,末了举了举杯。
“方鉴云,你睡了吗?”
闻序厚着脸皮,把手放在瞿清许的头顶,揉了一把手感良好的发丝。
“敬我的搭档。”
“都说了别在椅子上打瞌睡吧,看看,这会儿觉盹过去了不是。”
方宅唯一亮着的主卧那扇窗户,很快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