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可惜,”一旁人跟着摇头,掩着袖子评议,“可惜了两位将才。”
但见他搭在膝上指骨分明的那只手,微微发紫,有些僵硬,每一道关节结痂的旧伤处还叠加着一层新伤,伤口也已化了浓。
有一孩童愣愣地瞧了两眼,随后哇地哭出声,一旁的老妇人急忙捂着他的嘴将他抱进屋内,口中还念叨:“罪过罪过,真是个杀神。”
可想而知此前是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三月归期至,他虽戎马归来,却不见乘兴之意。
郑国,偏于中原一隅,是为数不多与魏国齐平,以和平与各国交好的山间之国,近年来因朝贡楚国从而双方有了交流,可此次郑国大将被俘,定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不错,正是如此,”那人暗中指了指囚车里的人,“可这郑国将军偏偏在楚军回行途中截杀半数随从士兵,夺了那魏国之宝。”
囚车驶过二人面前,先前那人咂舌摇头:“只怕陛下要连这囚徒一起千刀万剐,可惜了尤少将军。”
百姓交头接耳,不知他为何面色严肃,还压了个囚徒归来。
与之同行人回问:“不是说陛下为了治愈端王的沉疾,要以此换取魏国镇国之宝,盟约永结秦晋之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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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有一人凑上前小声道:“陛下为的是那端王殿下,要我说,这将俘便是该死,罪该万死!”
月前楚王欲派使臣携领物资前往北域魏国交好,他因想立一番功绩,便主动请命揽下此事,出城时万民欢送,风光无限。
“敌众我寡呗。”挑开话题的男子双臂怀胸耸耸肩。
被问话之人回道:“听说是郑国那位骁勇善战的镇国将军,有战神一称。”
年关将至,天寒地冻,连随从的士兵都裹着护心棉,囚车里的人却仅是随意地套着一件单薄的囚服,囚服上还有鞭痕留下的斑斑血迹,他额前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叫人看不清样貌。
问话男子接着又道:“陛下是何等重视端王殿下,这国宝一丢,杀头之罪岂不落在尤少将军身上?”
“前些日子陛下谴十万精兵,携带万两黄金和上千匹良驹乃至美人数百前往北域魏国一事你可知晓?”囚车前方有人小声与同行人议论道。
“竟有此事?”问话男子惊道,却并非在意国宝如何被夺,而是对那位战神如何被俘一事更有兴趣,“他如何战败?”
路人中有人忍不住好奇,凑近另一人耳边低声问:“囚车里押的是什么人?”
囚车上的人微微睁眼,斜斜一扫,目光略过人群,似是在找寻说那句“罪该万死”的男子,被扫过之人陡然撞见那一道暗沉的目光,皆俱噤声,下意识退至一旁,仿佛浑身扎了刺一般禁不住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