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身上是大火灼烧般的炙烫，面颊是高烧不退似的殷红，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冒出来，挤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惊吓带来的心绪起伏尚未平复，路杳脆弱敏感得不行，就像个装满了酸涩柠檬汁的气泡，闲言碎语的尖刺一戳，就让他鼻子酸酸，想掉眼泪。

钻进路杳的耳朵里，他抿了抿唇，恼羞地收回手。

“你的穷酸朋友已经死掉一个了，那是他命不好。跟着我，至少你不必用那么愚蠢的方式死亡。”

“真可怜啊，小鸟儿。”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傲慢地噙着笑，眼神轻蔑而富有侵略欲，“顾少不要你了，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

他真贱呐，被抛弃了还要死皮涎脸的纠缠人家，简直就像路边赶不走的癞皮狗，惹人嫌恶。

“小贱人，装什么？”不干不净骂了一句后，他肥厚的舌头舔过嘴唇，脸上弯出个淫邪的笑意，“我能让你永生，这还不够好吗？”

然后就这么一边嫌恶自己，一边探出手，白皙的手掌贴在木门上，很轻很轻地拍了拍门：

嘲弄的议论声还在持续。

路杳越听越恶心，压低身子躲开男人的手。

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太坏了，都是坏人。

他倏然诡秘地压低声音：“……听说那种东西，只要喝上一口，就可以永生呢。”

渐渐的连路杳自己都觉得——

说着话，滚烫的手掌便迫不及待地落在了小鸟儿伶仃的肩膀上，美妙的触感让男人脸色一变，占有欲逐渐变质：“或者，你想做这船上的明娼？”

永生，什么永生？

不好。

路杳啜泣一声，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坚强了。

他不怀好意地笑道：“明天有场拍卖，将你当做压轴货色的免费赠礼，送给全船的人狂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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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你开门呀……”

他意有所指，半是强迫，半是威胁。

路杳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男人居然愣在那里没动，保持着手掌悬在半空的姿态，语气狂热自说自话：“放心，不会被玩坏掉的。”

路杳直觉男人的话里藏有阴谋，但他头昏脑涨的，根本没有精力细想。

男人神戳戳地念叨一通后，重新盯上路杳。

思想也好像被无形的什么操控了，只要一生出离开的念头，浩瀚的空虚与恐怖就一齐涌上来，叫他害怕得直颤，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怎么会这样呢？

这种时候，他就应该风轻云淡地转身就走，管他什么人鱼、什么顾先生的，统统扔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