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潜意识里对于那份特殊偏爱的隐秘窃喜,以及区别于身份卡之外的,对于不死不灭的唐突笃定,都从未存在过一般。
恶魔的感情太炙,欲望太深。
凡人之躯怎么对抗得了恶魔呢?何况他这么柔软脆弱,恶魔轻轻一戳,就能轻易叫他喷溅出鲜红的汁液,化为一堆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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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郁的黑暗压在他的身上,狭长的红眸饱含欲念,紧盯不放。
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去承担这,所以只能当个疲于奔逃的小鸟,流连过几只强大鹰隼的巢穴,产下几颗卵,欠着一屁股风流债,东躲西藏。
路杳将自己砸进污浊与血腥裹搅着的危险旋涡,努力装成一名普通玩家,勤勤耿耿地探索环境、寻找线索。
他被纠缠、被包围、被紧锢……
绮丽的臆想冲破封印,与眼前繁复华丽的冰霜交织缠绕。
可是躲避没有尽头,他必须要去面对。
梦里,血色的瞳仁绽放,宛若一簇簇荆棘玫瑰,将它们暗红的光芒浸润进整间屋子,恭迎纯黑恶魔的隆重登场。
路杳两眼发直,怔怔地向前走了一步。
他想明白了……
那些惊疑、畏惧、怯懦不安的情绪针刺般不遗余力地折磨着他细弱的神经……他知道事情另有蹊跷,却固执地蒙住自己的眼睛。
首先,他要从这场游戏中活下来。
心慌意乱中,他回想起那场萧森的旧梦。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没能抵住恶魔的引诱,轻易走进金丝交曳编织的陷阱,安于做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于甜美的幻梦中,死于地狱无尽的烈火。
如同璀璨宫廷外冷漠的侍卫,将恶魔暧昧的诱惑尽数阻拦在外,却因此积累了太多应力,于某个不经意的契机,轰然崩塌。
就像这场游戏里不忠的妻子,不诚心忏悔、赎清罪孽,就永远无法离开这栋罪恶的公寓。
他被吓坏了,落荒而逃。
路杳慌忙把手背在身后,无措地舔了舔唇,后退再后退,直到与那扇冰霜覆结的门拉开足够远的距离。
他是为了活命才逃的——
他深受所累,索性不再去想。
活下来、活下来……
路杳用这个借口蒙蔽自己,反反复复。
掌下凉莹莹的,猝然结出细小的冰凌。
思想的封印比他易于攻破的身体牢固得多——
哥的鬼魂共处一室而苟活两日这件事,仍感到有些不真实。
荆棘逐渐收紧,却在贴近他时柔顺地将棘刺拢向藤枝,一边残酷地收绞,一边温柔地侵占,柔嫩肌肤上落下的浅淡红痕,就是它留下的全部伤害。
他回想起梦醒时分……
仿佛他一直都是这么通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