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老板拉住他,“诶,小池!”他面露难色道,“孙家奶奶让我叫你来的,街里街坊的,她又这么大岁数,难得开一回口。你……哎!你也别让我为难,坐一起吃一顿饭总行吧!”
单权家是卖豆粉的,也卖一些炒菜面条。
池落的表情未变,但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了下来,说:“叔有客,我就先走了。”
池落抬头望了眼天,太阳隐藏在西边山顶旧棉花一样的云层后面,显然离他下班的时间还早,但他不care,毫不犹豫地说:“一个月就给我五百,不干了!走走走,现在就上你家去!”
他笑问道:“单叔,你做这么多干嘛?今天有什么好事?是你谈恋爱了还是权儿谈恋爱了?”
盈地左右躲闪,只被砸中了一回。
“哥!”单权来的时候,看见池落奸笑着,左手按着一个,右脚踩着一个,右手拿着个断了把的铁锹铲雪,正十分起劲地往俩大孩子脖子里灌。
池落三天两头在单家豆粉店蹭饭,单权叫他哥,他也把单老板当亲叔,犹豫片刻,别别扭扭地又坐了回去。
“……”单权对他这种“以大欺小”的行为见怪不怪了,把快被灌成雪人的大孩子提溜起来,说道,“我爸让你上我家吃饭去,你下班就过来呗。”
豌豆磨成细豆粉,煮熟后鲜嫩浓稠,淋上单家祖传的油料汁,再撒上芝麻、花生碎和香菜,喷香诱人入口爽滑。附近的村子里的人都喜欢早上来一碗,要不一天干活都没力气。
他开始反击,几个小的也不哭了,蹲在地上努力地搓雪球,供给池落,让他报仇。
单老板干活十分麻利,十几分钟就炒好了五个菜,他把炖好的河鱼端上桌说:“小池饿了吧?先吃点。”
孙翔是十里八乡恶名远扬的混混,成天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调戏小姑娘,谁都不放在眼里,据说还跟镇上的黑丨社会认识。
单权坐在门口写作业,闻言急了,声音不自觉大了些,“爸!您不能这样!您这是逼我哥!孙翔那王八……”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孙家奶奶就来了。
单老板在围裙上擦擦手,说了实话:“孙翔跟他奶奶一会儿也要过来。”
孙家奶奶身边跟着一个二十五六岁、敞怀穿着皮夹克、戴着金链子的圆寸男人。
池落把长过鼻尖的额发撩起来,连同后面长发一起胡乱一扎,露出一张俊秀的脸,他五官精致线条清晰皮肤还白。一双桃花眼,眼尾细长微微上扬,上唇薄而呈双段下半圆形状,嘴角自然上翘,笑起来像只猫。
单权在镇中心中学读高二,平时住在镇上的表姑家,周末回来。他妈妈十年前病死了,家里就他跟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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