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摸索上了躯体的脸，他在脑海中拼凑出了人的外貌。

终于，他的掌心触碰到了一具躯体。

如果信命有用

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冷意顺着湿透的衣物、顺着破损的伤口、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躯体、脑海，在他的骨血皮肉中游走。

心悸感不断，他强行安慰自己没事的。

他终于摸索到了一根树枝，用来当拐杖。

季时冷倒抽一口凉气，手指无力的蜷缩着。

季时冷凭借直觉，盲目地向前。

他尚且如此，护住他的秦司只会比他更严重。

林中的树木同样受到了爆炸的侵袭，它们歪曲的树身、折断的枝干预示了这一切。

时间就是金钱，他得迅速找到秦司。

脑袋“嘭”得下砸到了土地上，脑海里传来“嗡”得一声。

颤抖着手，他将手指抵在了秦司的鼻尖下。

一时脱力，他重重地摔落在了秦司的身边。

或许不是鼻尖丧失了嗅觉，而是他全身被血腥味充斥满了，所以他闻不出来了。

哪怕那时从万米高空坠落，他也不曾遭受过这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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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秦司死死地抱住了他，为什么秦司最后还是被甩开了？

又从地上费劲地捡起秦司的西装外套，他一瘸一拐地向前。

他整个人靠在树干上，指尖感受树皮粗糙的纹路。

秦司还在等着他。

他没感觉到疼，此时他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不能再继续休息了，他得找人。

再次摔落，他滚下山坡。

眼睛像坏掉了，脑袋也像坏掉了。

季时冷将破了个口子的食指放进嘴里，血腥味上涌，他的鼻尖却如同丧失了嗅觉一般。

季时冷撑起手，再次甩了甩头，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他得去找秦司。

即便有了树枝的支撑，他到底没有力气，他站不稳。

借着月色，他半蹲下身子，摸索着地面。

充当拐杖的树枝，在跌落过程中不见踪影，他只得匍匐前行。

季时冷的指尖被倒刺扎破，血珠争先恐后地涌现了出来。

还好，还有微弱的一口气。

犬齿顺着破口用力一咬，惊人的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西服下的伤口，重重压在的树枝、石子上，痛感绵长不绝。

眼前重影道道，他看不清人。

雨后半夜，寒气逼人。

泥土、树木碎屑、枯叶败枝……

欣喜涌上心头，季时冷摸了摸躯体的手——凉得和冰块一样。

他心想自己没做梦，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