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泓失笑：“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沈万清”，或者说，沈惇，登时脸色大变，他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秋泓。

可那封信被人随手丢在了秋相公文如山的桌案上，和无数无关紧要的小事堆摞在了一起。

“十月十一。”秋泓飞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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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书院里讲学的老先生。”沈惇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他劈手夺过名片，揣回了自己怀里。

与其说沈惇是抱恨而死，不如说是，抱憾而死。

秋泓一抬嘴角，不答反问：“还恨我吗，淮实？”

两人自长靖三十三年相识，到天极十二年沈惇去世，期间整整二十三载光阴，若是单用“恨”或“不恨”来形容，未免有些浅薄了。

沈惇还没从被秋泓一眼认出的骇然中回过神，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会一下子看出来……”

秋泓一笑，从沈惇手中扯过名片，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沈万清，大学教授，什么是大学教授？”

秋泓却长舒一口气：“果真，你也来了，你若不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沈万清”脸上那副张狂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沈惇理直气壮：“我不想给了。”

“果真。”沈惇“啧”了一声。

秋泓和沈惇之间的恨与不恨，一直是后世人津津乐道的一大谜题。

同床共枕的夫妻尚有嫌隙时，同朝为官的政客又怎会没有龃龉？

秋泓笑了半晌，抬起头，轻快地说道：“你知道吗？一个人不管怎么掩饰，他的神态、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的行为处事方式，都在不经意间暴露出这个人的身份。”

沈惇已在“异世”醒来四年，他却仍然忘不了自己死前，令人飞马入京给秋泓送信，希望断气前能再见他一面的情形。

秋泓无语凝噎，他摸了摸鼻尖，转移话题道：“淮实，你今日来这里，是专程来堵我的吗？”

“是几个小贼在那天把我的棺材打开了，你呢？也是八月十三吗？”秋泓说道。

“沈万清”一挑眉：“什么意思？”

“有的人啊，换了身皮，就以为自己能瞒住我，实际上，在见我的第一面，就把老底抖搂了个干净。”秋泓笑不可支，“沈公，我决计不是在说你。”

，脸上缓缓浮起了一个复杂的笑容。

沈惇神色一顿，收起了方才被激起的一身气性，正色道：“你是什么时候从，咳，坟头里爬出来的？”

而等沈惇去世秋泓知道时，已是礼部奏定皇上，为故相选择谥号时。

所以此时此刻，他才会苦笑出声：“说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