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昇这么想着突然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我嘴角勾了勾，眼神讥诮。

反正货物已经拿到手了，在他眼里我也可以去死了。

嘿，让你装，这下装不下去了吧！

他对不久前发生的一切还没有太多的实感，弥尔意外出现打乱他的计划，在他弄死我之前，他先一步真切地意识了我对弥尔来说真的很重要，而在这件事里无论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恐怕在弥尔看来他都是帮凶。

怎么办呢？

看着看着，他的眼底爬上了血丝。

好吧，好像现在我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我还是想笑，忍不住地要笑。

弥尔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便他认出来了顾昇，他也没有要上前相认的念头。

我躲得快，打中的就是我的心脏。

他看到了。

顾昇望着弥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顾昇的其他手下去处理叛徒，他则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怜悯：“看来想要你命的不止我一个。”

枪声响起，现场立马变得混乱。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别看我现在还能笑，实际上我也就只剩笑的力气了。我担心一旦开口，嘴里的血就要呕出来，那样实在是太狼狈了。

不远处的巷口前，弥尔扶着墙看向这边，他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我这个中弹都要难看。见顾昇注意到了他，和他对视，弥尔的眼里弥漫着水汽，但恨意清晰几乎凝成实质。

“你笑什么？”顾昇疑惑道。

我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看一眼顾昇破防的模样。

医院手术室外，弥尔的眼中有冰冷的红光在跳跃，他犹如失了魂一样背靠着墙，低着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摊开的手掌 ，上面都是血，因为过去了有段时间，血液已经凝固，粘在手上擦都擦不掉，脏兮兮的。

他的枪法很好，一枪就打中了逃窜的叛徒，叛徒的被打中了双腿，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叛徒很快就被制服了，双手背折，脸狠狠压在地上。

他丝毫没有要打急救电话救我的意思，手下的背叛固然让他感到愤怒和惊讶，但如果我能死在这里对他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顾昇反应最快，在意识到是他这边的人出现问题后，立马就掏枪射击。

我的视线瞥向一旁，顾昇不懂我想做什么，于是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下一秒他神色一变——

这下，脸色难看的就又多了一个人。

顾昇袖中的手指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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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昇没有直接击毙他，背叛需要理由，他要被押回去审问。

心里一乐，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