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行将半途,异变突生——
上一世临死前,那人也问了他差不多同样的问题——
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难处,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若有一日刀剑相向自不会手下留情,是死是生,又有什么所谓呢……
“感觉自己身边一群死人,睡不好,冷冷的。”
“你觉得,活着累不累?”
孟惘抱着膝与谢惟坐在一起……
但我不会一直拥有这样的好。
昏昏欲睡。
日落西山,夜幕将临,一行人继续起程赶往南墟,约莫不到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原本佩有银白护腕的冰冷袖口却变成了柔软的淡青色广袖,他蓦然抬首,对上了谢惟透着寒意的双眸——
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傅靖元盘着腿,用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天边的夕阳。
“荆什么?”
,“荆……”
“你觉得这样好吗?”
他们四个人坐在山头,风乔儿则一人站在前面,红色发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远眺着群山之巅,青色束带衬得腰身笔直。
谢惟又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
“……好啊,很好。”孟惘闭上眼睛,良久才答道。
一开始就不对,我应该在七百年前就长大,而不是在你我初遇之时,没有封骨术我就不会遇到你,我们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红云似火烧。
“怎么了?”谢惟见他将下巴垫在膝上半阖着眼,精神不振。
再回神一望,谢惟神色如常,方才那冷意好似错觉。
安心的、有活气的感觉。
她本是一身轻狂自由如风,于黄昏赤云下舞火棍,于旷远野原中耍缨枪,挑得起大梁,隐得去优柔,又不失女子那分细腻良婉的基调。
心头一悸,这句话如针勾线般自他好不容易勉强愈合的皮肉中挑出那段极为痛苦的回忆。
“没事,就是被照得暖烘烘的,有点困。”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谢惟问了这么一句话。
谢惟摸摸他的头不再追问,牵着他向前走,“坐一会儿,看太阳下山。”
竟然把前世与现在搞串,出现幻觉了。
温落安坐在她的脚旁,不经意间朝山下看了一眼,默默往后缩了缩,赤色云霞为灰发度得一层氤氲红边,淡紫色发尾被浮光映得飘渺。
“没……没什么……”孟惘愣愣地回答。
在索苑境与旋灵境的交界处,赫然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黑色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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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惘突然勾唇笑了一下,眼睛仍是半阖着,抱着膝盖显得很乖,“跟师兄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所以就睡着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