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的呼吸灼着他的皮肤，炽热的唇似有似无地擦着手心，谢惟喉间一动，半晌才开口道——

从半夜一直到天亮，从天亮又到晚上。

孟惘茫然地看着他。

哄着喝了几碗苦药之后孟惘怎么也不愿再喝了，烧却还没有要退的迹象，谢惟只好躺在床上搂着他。

“你什么时候能醒……”

“没想到你会主动亲我，我以为……你会恶心我。”

难怕用移灵术也不行，没办法替换他的苦痛。

按药师说的，就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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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微凉拂在颈侧，孟惘勉强挽回了一分清醒，一手揽着他的脖颈，问道——

“你说你不会死，你没骗我对不对？”

他一心想要诉苦，脑中是割裂般的疼，抓着面前人放在自己脸侧的手，移到自己的口鼻附近，迷迷糊糊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谢惟微微滞住了呼吸。

谢惟抚摸着他的侧脸，阖眸轻吻他的眼尾、脸颊。

他撑起身缓缓坐起来，下床穿鞋。

“是不是我这么烫，你就不喜欢我了？”

“……没有，你怎么样都好。”

孟惘十六岁生辰那日，破天荒的发了高烧，查不出病因，难退又易起。

他的心跳声在空寂的殿内显得尤为聒噪，只一遍遍地默念着心上人的名字。

“我没想到，你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想完全占有。

他将下巴轻抵在怀中人的头顶，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你以前扎个针都要喊疼的，那么爱撒娇……”

“去月华殿后面的冷泉。”

过了很久很久，才开口轻声喃喃道——

“……师兄，去哪儿？”

他一个月没见到他，没碰到他了。

那人过于懂事和乖顺，以至于每次面对都会深陷保护和凌虐两种倾向的交界抉择中，那漩涡几乎噬得他体无完肤，却又让他甘之如饴——

天玄说孟惘这次起烧自内腑而升，他体寒属阴，这次正是趁着发烧将余热彻底排出，如果用灵力干扰或抑制，以后还会再次起烧，到时候只会更加严重。

谢惟弯下腰将他从床上抱起，迈步出了殿门。

一个月了。

发着烧的孟惘从他怀中抬起头，眼睫湿润轻颤，黑幽幽的眸子怯怯又可怜地看向他，眼尾和薄唇都被烧得殷红，说一声勾魂摄魄都半点不为过。

他的声音宛若叹息，说到此，不禁又想起了一年前的往事……

十倍的嗔痴，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谢惟将手指划到他的背后，隔着衣衫由颈椎一寸寸向下轻轻摁摸着，清晰地感受那一节一节的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