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观察这幅画的纸张材料、所用的笔墨以及品相等，大致能推断出作画时间、预估价钱。

苏卯生也借势松了手，轻轻一挥在地上变出一箱银两，“正好五千两，陈公子可以派下人数数。”

“以后别当着凡人的面说人话。”

走出陈府大门，十即扒拉着他的衣襟趴在他肩头，果不其然见到送他们出门的陈初筠还在看这边。

陈初筠被他拉着的那条胳膊略显僵硬，缓了一会儿才抿了抿唇，“原来是这样。”

“成年狐狸？”苏卯生看着怀中那半臂长的赤狐，轻笑一声，“成年了还这么点儿？”

苏卯生无语，倒是谁是狐狸精。

“幼稚，懂什么。”

“我什么都懂，”十即瞪他，“我是成年狐狸。”

“知道了，”十即嘟囔道，“那不是一时忘了么。”

整个正堂只剩他们二人。

苏卯生没说话。

陈初筠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站在台边，手腕上的温热让他顿时红了耳尖，忙往前走了两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那在下先告辞了。”

陈初筠又呆愣一瞬，随即神色恢复如常，礼貌道，“不用数，这就可以了。”

“五千两。”

他们凡人倒不怕修士，就是怕妖和魔。

他刚冲那人呲牙咧嘴一番，又被苏卯生摁头按回了怀中。

苏卯生捏了捏他的手腕让他回神，看他惊神未定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十即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抢？”

之前十即在公共场合下都是凑到苏卯生耳边说话，除了二人之外无人听得见，这次没注意直接给人家怼了一句。

“陈公子，过来一点，要掉下去了。”

也不怪他胆小，凡人乍见狐狸口吐人言怎么能不慌。

陈初筠一手扣着另一只手腕，闻言眨眨眼，“啊，可以。”

“这位公子，你也是同行么？”陈初筠的声音没有男子的刚沉，大概是成长环境的原因，略显柔细，但莫名舒心。

“我看他虽然表面上挺蠢的，实际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跟个狐狸精似的，老是动不动就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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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即用狐狸尾巴扫扫他的脸颊，看着他将画卷收入袖中。

“公子慢走。”

陈初筠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眼见得要碰上后面的桌案，苏卯生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无奈笑道，“陈公子莫怕……在下是修仙之人，这是在下养的灵宠。”

“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只是略懂些皮毛。”苏卯生直起身来，“陈公子开个价吧。”

苏卯生侧头看向他，“可以近些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