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有些折辱人了，左大人何曾被这般对待过？从出生起便没有。

凌乔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哪里抵得过左明非这只老狐狸，三言两语就被他绕了进去。

喻勉脸上露出鄙视，嗤道：“怎么？和你同伙见面后，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考虑与我真心换真心了？”

“既然你已经知晓自己是人质，那就做好人质，别再想一些徒劳无功的事。”喻勉懒散道。

左明非约摸明白了几分，他在黑暗中扬起唇角，和颜悦色道：“他武功底子不扎实，确实需要再磨炼。”

发梢扬起又落下，扫过了喻勉的唇角，仔细看来，这唇角还带着微许恶意得逞后的满意弧度。

夜袭

“只是，”喻勉话锋一转，不以为然道：“如今的你，配跟我讲条件吗？”

左明非温和平静道：“若你指的是为了平反乌衣案我和他一起下狱那回事，实在是

左明非看向凌乔的方向，同情地问：“他经常苛待你们吗？”

“你虚言我假语，有什么可聊的？”喻勉无动于衷地拿起书。

“哼。”凌乔皱眉说：“走了！被主子扔回老家了！”

从衣角风的大小可以判断出，左大人的心情不怎么愉悦。

“那就看你是想要一个有用的人质，还是没用的人质。”左明非开门见山道。

“……”凌乔眨了下眼睛，忙解释：“我可没有怪主子的意思。”

“我哥不在。”房梁上倒掉下来一个人，语气不怎么友善。在昏暗中，凌乔双腿勾着房梁，抱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晃着。

“左大人，我没说你，我知道，你待我家主子是极好的。”凌乔晃着双腿，在空中荡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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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脾气如左明非，此刻也顾不上以礼待人，他侧身往楼上走去，招呼也不打一声，只留下一缕转瞬即逝的衣角风，风起风落，掀动了喻勉鬓角的碎发。

凌乔当即就不乐意了，“你不信？我主子师从崇彧侯，十四岁起就跟老侯爷上了战场，别说是打土匪了，哪怕是打图戎人都不在话下！要不是当年因为乌衣案，老侯爷被诬陷造反殒命，我家主子说不定现在早就是大将军了，何至于跟那群浑身上下只剩舌头的文官打交道，哼！”

“凌乔。”左明非听出了这人的声音，又问：“你兄长呢？”

左明非后退半步，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若是喻勉同他交心了，那才是奇怪。

左明非没忍住轻笑出声，这小孩儿倒是有趣。

左明非若有所思道：“极好？”

左明非微叹：“是么，那你主子真坏。”

喻勉这个态度，左明非并不意外，喻勉整个人好似铜墙铁壁一般，他愿意透露出的东西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他不愿透露的东西也不会让人知道一星半点。

“哦？他还会救人？”左明非语调微扬。

“才不是。”凌乔眉头舒展些许，别扭道：“我主子从未苛待过我们，他还救过我和哥哥的命，你少听朝廷的人胡说八道。”

凌乔不满道：“我哥哥是因为跟丢你才被主子扔回去的！”

“当然了，我家主子可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凌乔洋洋得意道：“想当年我们初到桑海，那里灾民遍地，当地县官苦于流寇作乱，根本管不着百姓，是我家主子带着我们打家劫舍…哦不，是打匪劫寇，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求爷爷告奶奶…”

凌乔道：“是啊。”

在喻勉面前落座，认真道：“喻兄，聊一聊？”

文官之一的左大人：“…是么。”

适夜，左明非躺下后，蓦地嗅到一股甜水味，这不像是凌隆身上的味道，他轻声呼唤：“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