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自己离开。

……百分之一百？

哈利知道，这后面一定没完。

哈利想要辩驳。他想说他认识德拉科，他认识德拉科最好也最坏的样子。他见过他在雪夜之中为一个小女孩蹲下身子，见过他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握着手里的遥控器浑身颤抖。他想说德拉科也是爱自己的——即使他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在雷声当中抱紧过他，在最冷的冬夜找到过他。哈利想说他知道，他就是知道德拉科也爱自己，就像是许多个月前，他不需怀疑，就明白他不会丢下那个船上的小孩，让他随船一起溺亡……

但他……

爱要如何衡量？他只有十六岁，又要如何知道？

他什么不要。又什么都放不开。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

他不止是一个马尔福。不止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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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一百确定吗？”

“我不想你喜欢一个会伤害你的人。”她说。

哈利握紧手机，哭泣的冲动掉头而来。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难过……

——但是？

“马尔福家是我的亲戚，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他们家里奇怪的……权力关系。当然，这或许不用我来说。你爱他，然后呢？他爱你吗？”唐克斯的语气很轻柔，却一针见血。

他什么都证明不了，因为此时此刻，他就不该证明。

但他只知道他想要德拉科。想向他走近，想牵住他的手——就像那天在济贫院门口那样，等待着德拉科也回握上来。他甚至可以不要那个吻。

哈利静了一下，握着手机低下头。

再用显微镜看，看进心脏细胞最深处，它在此刻也是真实的。

哈利刺痛着想。他无法为德拉科证明他，甚至无法证明自己的感情。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感受。

他知道德拉科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人。

“哈利……”唐克斯轻叹般地唤了一句。

心脏倏然一紧。

他不想……不想德拉科离开。

因为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他……他要离开了……”

“是。”他用最平静的声音说。

哈利准备好了她即将给出的质疑。他只有十六岁，他怎能确知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梦境现实颠倒纠缠太久，他自己都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唐克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喷在话筒上传出呼呼的声响。

“哈利……我们并不在乎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某种程度上，也不在乎你喜欢谁，只要你愿意。”唐克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速极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