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她长久的注视而感到欢喜和害羞。唇角微抿，两边各凹下去一个小点。

他眼尾处有道指甲长的细口，翻出的血肉是与他双瞳一样深的血色。

衔烛望了望她的眼睛，血瞳里漾起清亮的笑。

下人们收拾完退了出去。

方别霜淡扫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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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转过脸来，乖乖地望向她的眼睛：“主人今夜想去哪里？”

少年已走到了她面前。

方别霜眸光怔沉。

他声音轻而软，递到她耳中，寻常温柔：“好想你。”

屋里有些暗。

气。压制不住，抬起两脚踹烂了桌椅。

“主人。”

铁钩碰在桌面上，颤音阵阵。

腰际胸膛，脸庞脖颈，他身体的每一处，都是伤。

他勉强镇定下来，将一道仙法拂到了她眼前。

“行了。等见了他，你嫌弃的话，麻烦也演好点，低头按两下太阳穴，别被他发现。”

清晰而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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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方别霜照常请安，做女红，消遣时光。直到月升日落，院灯亮起。

她还不困，想看会儿书，拾了灯芯钩挑灯。

他俯下身，轻轻地拥进了她怀中。

他整日顶着满身伤,与她说笑玩乐。

脸颊依赖地挨紧她，鼻尖轻触着她的耳廓。

方别霜顿觉双目清凉无比，睁眼视物，却与平时无异。

“按了就能演好了？”少女摸着眼睛。

方别霜转身要走，老虬龙追了两步：“能不能救，你都要及时传音给俺！”

“什么呀！按了这仙法就没了！再看不到他的伤了。”老虬龙再度强调，“你装好点，不准被他发现！”

方别霜握着钩子，看到不远处暗赤色的长袍下，一双冷白色赤足缓缓步来。

方别霜感觉到了他鼻梁骨与脸颊处的伤，和他紧拥她腰背的手臂一样，衣袖滑落，瓷白紧致的皮肉上便露出道道尖锐刺目的伤口。

这几道指痕,显然还是她那日抓出来的。

最终定定地停在他的脸上。

她略屏呼吸，抬起脸，目光照过少年劲窄的腰，挺括的胸膛，和系铃的脖颈。

少女轻手搁下了铁钩。

“知道了。”

一道长影出现在了绣花鸟的屏风上。

灯烛“哔剥”轻响，火光旺了。

足背与偶尔露出的足弓上，纵横着几道醒目的伤。

影子淌过屏风、帘子，开始变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