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气中的的确确残有他的气息。

没一会儿，满室人息空荡。

少女转脸，直视她：“我困了，晌午没歇够。你也再去睡会儿吧。”

即使通过投诚求得苏家庇佑，也绝非长久之计。今日不嫁姚庭川，将来她连姚庭川都嫁不得。

她压低声：“还真要去检举自己亲爹？”

“都无所谓的吧。”她玩着手里的丝帕，声音也轻飘，似乎只是随口一言，“……如果不嫁人，是不是也不会怎样。”

起身：“仙君擅自离开禁阵，不怕神君罪责于你？”

身旁少女抬眉看一眼，不作声。

“对了，”芙雁想到什么，狐疑着探来脸，“好像有几日没见到那条蛇了。顶多到下月初，是不是该去丢它了？”

小厮还在敲门。

芙雁被这深冷无情的目光一震，赶紧低下头：“……哦。”

芙雁细问：“是针脚不行，还是选色不好？”

芙雁瞪大了眼睛：“啊？”

不同于往常的随性暴躁，此刻的他看起来冷静得出奇。

方别霜轻飘飘地收回视线。

一个极普通的下午。

绣半天花绣得肩颈酸痛，芙雁抻抻腰，给方别霜看自己新绣完的鞋面：“小姐这莲花行不？”

老虬龙冷冷睨他。

直至送午食的小厮敲了门，小和尚回头看一眼门，再转过脸时，屋内竟没了老虬龙的踪影。

小和尚抿紧嘴，平静回视。

她起身：“小姐刚说什么？”

絮絮叨叨说半天，芙雁又坐回去，自叹道：“小姐别胡思乱想了，没几日姚公子就真来提亲了。咱辛苦筹谋大半年，说不嫁就不嫁了？岂不白白耽误他。你也没更好的法子了不是。难不成，”

窗棂遮不下热烈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在少女背后。

芙雁盯着她。

方别霜倚靠窗下，表情平淡。

他转两转身，都不见人。

她还不说话。芙雁搁下鞋面，叹口气：“光靠咱们两个绣，婚期前绣不完的吧！定完亲还得绣婚服呢，怎么赶得及？我都发愁，小姐这两天怎么还怠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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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别霜口咬帕子，眯眯眼睛，轻声道：“知道了。”

“哪能不嫁人啊，一个没依没靠的女人在这世上怎么活？小姐竟临了说出这种傻话。是害怕成亲吗？怕也要成的呀！将来还要生孩子，难不成怕就不生了？”

垂目于人时，一双苍老龙目中只有凛凛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