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间却一软。

厨房送了几块炭来。

朝他的方向半睁着眼。

一生有多长，一生有多短？

她松懈在他身上，困极还要嘟嘟哝哝地发出警告：“我见不到你，就立刻去找你。用护心鳞。”

所有灯烛，在某一刻全部无声熄灭。

本已熟睡的少女手臂搭上了他的臂弯。

衔烛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重新把她哄睡：“好呀。”

无愁无梦，月消云散。

把她的所有、全部，都一丝不漏地占进他一个人的怀里。

她好像并不满意，渴着睡，还蹙了秀气的眉。

滩在他身,像一捧水。

八月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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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手腕都没有力气，拉不成、握不了，就那么软软地搭在那里。

嗓音和眼皮一样倦懒，因而软哝，“听到没有。”

小丫鬟笨手笨脚，使不好铁钳子，弄得满手满脸灰。芙雁嘻嘻笑她，小丫鬟既羞又恼，一往水里照，又自己跟着笑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趴在他怀里的少女已耷了眼皮。

一点不放过。

衔烛轻轻地拍，频率越来越低。

不高兴地下令：“抱紧我。”

虽然现在早晚天气寒，但当然还远不到要用炭的时候，芙雁让小丫鬟都拎去墙角一一码起来，留待冬日备用。

也要酥松下来。

耳垂颈窝处，被她逐渐匀停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拂。

少女贴偎着他的胸口，很快又一次睡熟。

衔烛把她抱紧。

九月初至，厚衣裳陆续被翻了出来。

衔烛微微偏过脸。

他徐徐倾身，渐渐松力。扶握她的腰，捧护她的后脑，要把她从自己的肩膀胸膛腰腹一点点卸下。

窄小的世间又只剩一望无尽，万拂不开的虚无。

芙雁熨平那些大大小小的褶，给方别霜换上。

衔烛搂抱着她，细细地抚理她睡乱了的额鬓，无限疼惜。他轻声应了：“嗯。”

饱饱地睡了一觉。

意识当然挣不过皮肉，紧跟着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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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苗在变长、变长。芯子在变短、变短。

“你哪里也不许去。”

影外纱罩下的灯。

他敛目看帐上他们交叠的影。

箍腰锁身，捧首拢臂。

“天已经很晚了,不出去玩，就睡觉吧,好不好。”他催暖她发凉的手，拾被盖住她的小腿。

她酥松了全身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