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会不明白。

她没什么耐心，他不说话，她便往前贴近，迫他做出反应：“你想要反驳吗？”

无灯的房间，越发得昏暗飘摇。

她喜欢他,当然的。不喜欢，怎么会把他捡回家。

不喜欢，怎么会两次，都为他赐下同样的名字。

正如明白她的冰冷,他同样明白她的柔软。明白她底色的善良、恐惧时的勇敢、无情之下的有情。

“然后,”衔烛揉按她紧覆于他食指指际的一排圆润指甲，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无奈笑道,“……其实你待我够好了。”

“我不会死。”他回答她，“我能明白。”

“如果你真这么觉得,为什么护心鳞不亮，”她直直盯向他的额头,“额纹也没有出现。”

她手指一翻，攥了他停顿的拇指,连带紧扣住他的虎口。

偏偏他有情有思,有爱有欲。一切错误的根源,都在于此。

外面吹起风，云层移来，月影淡了。

好像下起了雨。簌簌一阵，俄顷变得哗哗。

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撕心克制，小心翼翼。克制到那般地步，亲都不敢亲的话，怎会是能信她的话？先前他深以为她其实喜欢他的时候，放肆的行为没少做。

衔烛笑意微顿。

没有将她推开，亦没有后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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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他不贪心,拥有这些，他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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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烛沉默地看她的眼睛。

对面，没有回答。

怕他会跑掉似的，很用力。

“明白什么？”

她不笑，神情未有丝毫变化。

他们同立暗室。

少女紧抓不放，不肯轻信。

“然后呢？”

“是吗。”

衔烛抚一抚她的耳鬓,看她眼尾鼻尖一片红,揪心的疼。

她咬咬唇，问：“你现在明不明白？”

衔烛默然眨落睫下的泪，把她的脸一次又一次地看清。

“主人喜欢我,想要对我好。”

她不要再伤心，不要再生气了。

月影孤长。

他明不明白？

深秋露寒,树声沙哑。

她仰着脸，要求道：“若我猜得不对，那你亲我。”

“感觉得到爱，护心鳞才能亮，额纹才能出现，是吗。你睡得没意识的时候，身体很好哄，醒着的时候反而我怎么做都不行。你现在根本不信我说的喜欢你，越清醒越不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