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还浸在幸福里，不受控地一遍遍回味她今夜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额头被他温柔轻蹭。

她环紧了他的脖子，唇挨在他脸侧，凭意识含糊地回答：“你样子疼得厉害，不难猜的。”

少女眼睛化开笑：“那我希望爱我，可以让你觉得开心幸福。每一时每一刻，你都能因为爱我而爱你自己。”

……他为何总记不住呢。

“化魂井结成了吗。”

她爱他，爱他。

好幸福啊。

少年走过竹影摇曳的长廊、搁浅着乌篷船的城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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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袍的颜色与日俱褪，如今已几成雪白。

她不满意地咬了口他的耳朵。

衔烛轻轻贴着她的发顶。

月色水波中，依然是少年独坐亭栏的背影。

不要再这样叫她了。

他僵住了。

走出很远，也没有卖糖葫芦、糖山药、糖人的小贩。

水潮哗哗，没有渔船，没有鹈鹕。鹭鸟孤零零的，立在水边啄羽。

……

少女与他说了半宿的话，困怠已极，趴在他怀里，将要睡着了。

夜风很凉。

心疼他，怜惜他，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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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君朝外坐在亭子的边栏上。

果然隐匿得再严实，也会被他发现。

少女睡意迷蒙，模糊中，听到他轻声地问：“主人如何知道，我吃下东西会疼的。”

馄饨摊空荡荡。

夜渐浓。

预料之中的问题。只是来得有些晚。

河岸垂柳秃黄。

呼吸与心跳都在变得平缓。

小和尚凛然抬头。

某个瞬间，小和尚感觉头一重，脚一轻，空间斗转了。

两弯月亮，一个冷漠，一个流泪地对望。

他嗫嚅地“嗯”了声：“两方人，各结了一口。”

当然不会有。

后半夜，灯灭了。黑漆漆的，四处静谧。

看朦胧的垂帐。

她抓着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

圆红的湿眸无声地睁着。

衔烛拖着长袍，缓慢走出溪汀阁。

地面映出他的影子。

她偏头，脸挨进他的掌心里。

即将彻底睡着的那一刻，方别霜又隐约听见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谢谢主人。”

白日热闹，夜晚清冷的山塘街。

小和尚赶紧隐匿了自身气息，悄然跟上。

沙与星，不知孰多的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