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人不在一处，便是自己知道错了，也没办法向她赔罪，苦主看不到诚心的悔意，那折腾这一遭做什么？！

但不知为何，胸膛挺不起来。

“啪啪。”

岑扶羲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衫，看着岑扶光诧异的眉眼，他也跟着诧异，“不是吧，不会有人明知兄长身体病弱还要拉着他在满是湿气的湖边彻夜长谈吧？”

“你只是一直跟着她, 就连人外祖家都要夜探香闺。”

岑扶光就在他身后沉默跟着。

这是岑扶光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的地方。

这已经是他今夜不知道第几次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岑扶光认真回想当初种种, 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从未限制过她出门。”

岑扶光刚要叉腰的手又放回去了。

“这样啊。”岑扶羲不置可否点头，随即马上又指出核心，“你确定不是你时常牵挂京城旧事，还和她说过和父皇之间的烦忧，人也没心情出门了？”

岑扶光：……

岑扶羲也扶着栏杆极目远眺，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进他的眼底。

还都是直指核心的实话。

“我没有让她受委屈，只要她开口，我一定会领着她游遍山河。”

岑扶羲坦然接受了弟弟的恭让，抬脚前行，慢吞吞回房。

岑扶羲：“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就这么结束了？

岑扶光：……

“都是正当理由，都有合乎情理的说辞。”

“我是限制了你出府。”

自愿和被迫，这里面的意思差了海去了。

“姜家时情意正浓，想要黏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偏岑扶羲一直看着一直等着，脸都憋成了紫红才冒出一句，“她不喜出门。”

因为确实从未听过她有说过，半句闲话都不曾，就连她那个小狗腿子的圆脸丫鬟，也没有说过姑娘要不要出去逛逛，可见她本人就不爱出门。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响起，岑扶光鼓掌了两次。

岑扶光：……

岑扶羲还在笑，“现在又是什么理由？”

深呼吸了一口长气，起身，弯腰伸手，“您请。”

岑扶羲已经跨过门槛走近屋内，双手扶着半开的门扉，定定看着岑扶光，眸中笑意灿烂无比，“可我没有限制弟妹任何。”

“不喜出门和不能出门，这一字之差的八个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岑扶羲在再度点头，“果然，懂事的孩子确实更容易受委屈呢。”

鱼食没了，那些被喂养得圆滚滚的小家伙们也跑了, 湖面回归寂静，只有夜风不改, 时常拂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是如此。

不上不下的搁置在半空，是生是死你给句话啊？

是，前面自己确实错了些过了些，可以认罪可以悔改，但是大哥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和小月亮分开呢？

岑扶光：……

“反省也不耽误我去媳妇儿跟前赔罪啊，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

“自己好好反省。”

“还是不放人单独出去，是吧？”

“只要她想，她现在就可以归家。”

“到了杭州就更不能出门了，要防着父皇知晓孩子的事呢。”

“对，都是正常的，都是有理由的。”

这五个字岑扶光也很想理直气壮。

岑扶羲视线余光瞥过栏杆上那双骤然使劲而青筋显现的双手，半挑眉梢，话语不停，“来杭州的路上，外间的大事忙个不停，还怀个身孕呢，就安稳在船上呆着吧。”

及至到了正房门口处，身后的足音依旧，岑扶羲回身，一脸嫌弃，“我们兄弟两已经过了抵足而眠的年纪了，回你的院子去。”

岑扶光嘿了一声，都快被气笑了。

“回罢。”

“你把我媳妇儿弄出去了，又排揎我这一大通，又不肯说到底要做什么，如今还撵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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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

岑扶光本来以为今夜会被扎心一整晚，谁料岑扶羲猝不及防两个字让他诧异，回眸，不明所以看着他。

“是, 你从未限制她。”

岑扶光皱眉, “那时我们刚刚在一起，我黏着她一些，我不觉得我有错。”

“回京时你有正事，她想要游玩江南又如何呢？女子总是要为男子的大事退让的的。”

岑扶光：……

瞳孔, 心肝脾胃肾都跟着颤了, 身子都跟着回转, 只扶着栏杆看向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