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待遇比于思煜还要糟糕。

“完了完了，李哥肯定觉得我跟你有些什么，避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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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没有躲着你。只是懒得搭理你而已。”于思煜纠正道。

“早跟你说了要矜持点，你现在怎么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了？”于思煜没好气的说道。

他的眼睛里总好像叠着层层灰色的厚重云层，下面有苍茫的沙尘土地。一眼望进去，是又空又辽阔。

可话是还是要谈的。只是于思煜心里的底气就如同用沾了水的沙粒堆成的城堡，看着气派，实际上轻轻一戳，就溃不成形。

于思煜从宿舍出来时没有打伞。雪不大，可他走到教室时，头发和眼睫上都落上白色的雪晶。

他靠着围墙，手肘搭在栏杆上，望着黑沉沉的天发呆。

李之洲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对这件事不置一词。一切好像都被他藏进了迷雾里，于思煜不敢闯进去。他生怕没头没脑地一步踏进去，会误入一片四下无人的荒野之地，从而彻底失了方向。

这天晚上，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于思煜好歹还能得到李之洲几句敷衍，而沈言在他面前几乎要成为一个透明人。

于思煜根本不知道那天李之洲到底听到了多少，他会不会在意自己的取向。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简直像个哑巴了。即便他依旧按照平常的轨迹在生活，也没有特意躲避谁，但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一拖就拖到了学期尾，高三没有期末考，只有一轮又一轮的月考。最后一次月考结束后，学校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仅属于高三的补课。虽然学习的节奏一直紧锣密鼓，但至少两周后就放寒假了，大家在考试后都些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上了楼梯，走出楼梯口的转角，看到李之洲正站在走廊上。

你找你的女朋友，跟李之洲怎么想有个屁的关系。于思煜狠狠地瞪了沈言一眼。

沈言无论说什么，李之洲要么没有反应，要么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茫然地“啊？”一声。沈言急得抓心挠肝，逮着于思煜大吐苦水。

“总之，你赶紧跟李哥说清楚。我以后还得找女朋友呢。别毁我清誉。”沈言一脸严肃地指了指于思煜说道，完了还觉得自己说得多好似的，冲着于思煜郑重地一点头，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于思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双臂折起搭在栏杆上，然后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面。

“我不斜，你斜。”沈言忿忿地说着，“李之洲那个人更邪。邪门的邪。这么躲着我，跟绝交了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