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品到三品大员，一朝才有十三枚，就算加上人事更迭也有限，再对对有什么人在开封府附近做官，想必能一一排除出来。”叶大富言归正传。

“的确是从一名古董商人手里买的。”叶盏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并未当回事。

“若是没什么名气的也就罢了，若是有名气的政客要员，那我就要再去寻那个古董商。”

随便哪个环节断了这件事就算失败了：万一是普通政客，万一是古董商人警觉，万一他也不记得是哪个玉石源头，万一那腰带

叶盏听明白了，这玩意变种到后世，就是中年男子腰间挂着的皮腰带，走路一连串钥匙、挖耳勺、瑞士小刀叮当作响。

叶大富忽然踯躅满志：“想法子套话，打听这玉石是哪里收来的，再去寻玉石源头商人，假意路过，正好腰带断了，说自己想随手买一条腰带，从摊子上挑那条唐时的蹀躞，顺顺当当系在腰间拿回家。”

“蹀躞是皮腰带，上面挂七件事：有针筒、刀子、佩刀、哕厥、砺石、火石袋、契苾真1。”叶大富讲解。

“嘶……”宓凤娘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惹得宓凤娘生气：“哪里来的话，赶紧收回，呸呸呸！”

她这里走神，那边厢叶大富认真给家里人讲解大唐的蹀躞等级制度，讲完后才认真捧着所谓的“玉佩”给家人比划：“这应当是唐时某个大官的蹀躞配件，流落了许久，有人将腰带上面的玉石撬下来，觉得这个能按照玉石卖，一来二去流落到了此处。这位古董商人学艺不精，以为就是一枚普通的玉石。”

叶家人：……

叶盏：……

陷害我们给菜里投毒我一口就能吃出来。”

“再将这玉石镶嵌回去，擦洗干净，用唐朝大员的名字卖出去，好比说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李绩……”叶大富展望着蓝图，“那价钱可就翻了十倍、二十倍……”

叶盏听得一知半解，忽然心里想：那小裴大人的腰带应当是用银的装饰了？只不过他到底是几品官来着？回头要好好打听打听。

“蹀躞？那是什么？”

“哪里是不喜欢女儿心意呢？”叶大富摇头，“只是看着这不像玉佩，倒像是蹀躞。”

“腰带上镶嵌各种宝石，有的贵人用金玉带銙，三品以下用犀牛角装饰，七品到九品用银的装饰。”叶大富娓娓道来。

说着说着叶大富满怀豪情，俨然自己就是全汴京，不，全大宋最懂古董的捡漏商人。

“这玉佩看着好归好，不过太小了点。”宓凤娘接过玉佩，仔细打量，“总归是女儿心意，你挑拣什么？不喜欢给我。”

但古董商卖得并不全是古董，除了银楼这些首饰店里有美玉出售就是古董商手里最全了。

“不是皮腰带么？这是玉佩，既不是腰带也不是皮的啊？”金哥儿拿着那玉佩好奇打量。

“如果是盗墓贼拿出来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草率就卖了。他们中间还是有些能人的。”叶大富一脸敬意。

这下就连叶璃都来了兴趣，她一翻身顺着房柱滑下来：“爹，这是哪位大官的？是随葬品吗？需要我烧纸马纸钱问问吗？”

玉姐儿听得打哈欠：“爹，琢磨这个作甚？怪无聊的。”

一家各有各的乐呵，就在这时听叶大富幽幽的声音：“盏儿，你这回买的蓝田玉玉佩，看着像真古董啊！”

“爹，我付的钱也就是普通玉佩的价钱，根本不是古董的价钱。”叶盏好笑。古董商人又不傻，没必要给她个普通客人卖古董。

“不用。这上面没有墓土尸液的浸染，应当不是随葬品。”叶大富认真研究着玉石上沁入的脏污，

叶家人都听不懂，唯有叶璃从房梁上探半个头下来：“是腰带，大萨满腰间挂蹀躞方便祭祀。”

然而叶家人各个神色平静回望他，连连摇头，没有人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法子听着好迂回，无异于海里寻泥牛。”

他眼睛灼灼看着家人，想获得支持。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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