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勋简单地扫了一眼，没管在地上睡着的应灏。低下头，戴上清洁手套，开始清理桌面的杂物。

俊美的脸孔微低，视线模糊，不知道把他当成了谁。

掀开窗帘，路过沙发，最后在乔谅的房前两秒，没有再听到动静，又默默地撤离。

“……”

继续…什么。

“嗯。”应湛不得已开口，青涩水声掩盖在他沙哑的话音里，“马上。”

应湛的电话倏然响起，他幽幽地绝望，想叹气。

傅勋问。

“继续。”

“叮铃——”

就是这时候。

从公共区域转移到这里，他本来可以选择结束这段荒唐的意外关系，而不必面对新的危机。

有始有终，是他的人生信条。

应湛黑发散落，露出完整的眼睛。黑眼睛比寻常人深邃许多，被堵挤得没办法开口，只能抿着嘴唇控制呼吸。

“好乖。”

然而他的沉默却让傅勋愈发笃定了似的，“你该出来了。”

他站起来寻找。

话音很轻，沙哑地从耳膜蹭过，带着点叫人耳鸣的磁性。

乔谅昏昏沉沉地靠在软垫上，一张清峭又素来傲慢的脸上，没有那种叫人发疯的淡淡憎厌。

像短暂清醒了一瞬。

他的声音明显冷了两个度，从声音甚至可以判断他贴得更紧，“我要进来了。”

室内的灯关得差不多，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傅勋抬起头。

“你在做什么？”

以傅勋当狗的敏锐性，肯定瞬间就能发现，明明在乔谅房间里，却响起不属于乔谅的来电提示。

他细致地把垃圾分类，用抹布把桌面的污渍擦净，然后用消毒纸巾再擦拭了一遍。

听到脚步声远去，看着缝隙下的影子如同潮水般退离，应湛略显僵硬地松了口气。

傅勋的脚步声顿住，又转回来。

乔谅的手机来电来信息的声音和他们都不一样。

应湛瞬间僵硬，郁气浓重的眼抬起。

明明不会照顾自己，却又喜好整洁。

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闷窒的，有些飘忽的喘息。

但应湛的性格里带着一点局限性。

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透门缝渗透进来，“你和乔谅呆在一起？”

果然。

光线落在他骨骼分明的寸头上，鼻骨的遮挡让他的眼睛显得幽深。

青年呼吸急促，发丝湿乱搭在眼皮。手落在应湛的后颈，拇指抚蹭，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的轻笑。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傲气清冷的青年发丝微湿，半阖的眸子暗沉无光。

“怎么了。”

傅勋开始敲门，低喊，“应湛！”

却又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去思考。

“应湛？”

主唱有洁癖，还很挑剔。

堵在门口一小片的阴影里，急促的呼吸交织的频率变快。倘若有光，就能看清他下巴都是湿淋淋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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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湛没说话。